桌上已摆上饭菜了。三道菜有一道半荤, 半肥瘦的肉片煮炖萝卜;另两道是咸菜和白菜。主食是杂粮窝窝头和大碴子粥。
“小琳啊,你们家这是什么个情况?如果有办法,一开始你应该就不用下乡啊?”陈阿姨给盛景夹了两片肉,好奇地问道。
人家好心招待自己, 而且孙爱军既是盛河川战友的儿子, 是过命的交情, 以后没准还会有交集,盛景也不好满嘴谎话,便将自己的大致情况跟夫妻俩说了。
当然,她跟李玉芬夫妻俩做交易,代替盛琳下乡插队的事一字没提, 也没说自己叫盛余。
她只说下乡是原先知青办就通知的, 盛河川这门亲戚是后面才认的, 工作一时也没安排好, 这才让她先下乡。
这不, 大概是大爷爷把工作安排好了, 就让她下了火车直接回城。
盛景也没把自己往惨里说,但原身的遭遇就凄惨, 再加上她说这些的时候经描淡写、无波无澜,就跟说别人的事似的,这更容易让人脑补, 陈阿姨这个有儿女的心肠顿时软了下来。
她看向盛景的目光满是怜悯,又给她夹了两片肉,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你叔叔也是的,都到了这里了哪能让你住招待所?那花费多大啊。”
她对盛景道:“你赶紧去把房退了,就住在家里,这几天也都在家里吃。”
“不了不了, 我身体不好,有一点响动就睡不着,还是在招待所住着好。而且我在火车上几天来就只打了个小盹,明早也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你们要上班,没必要为了我折腾。招待所旁边就是国营饭店,我来之前爷爷给了我钱票,我直接在那儿吃就行。”
吃过饭又坐了一会儿,盛景就告辞了。
这地方缺水,盛景回到招待所想洗个澡都不行,只好随意擦了擦,倒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她才醒来。
晚上去孙家时,她又提了两提点心。而孙家的饭菜明显比昨天丰盛了一些。
盛景把车票钱给陈阿姨:“麻烦阿姨明天帮我留一张回北城的硬卧票。”
这年头坐卧铺是有一定级别的限定的。照着盛景的身份,就算她有钱也没资格坐硬卧。但孙爱军夫妻俩是火车站的内部人员,软卧他们没办法,硬卧票还是能买到一张的。
昨晚盛景就问了他们这事,这才直接把票钱给陈阿姨。
这年头的人都节省,陈阿姨为盛景心疼钱,昨晚委婉地劝过她两句。
这会儿见她坚持还要买硬卧,她便把钱收了起来,道:“放心,到时候我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下铺。”
“中上铺就可以了。”盛景道,“本来我就是托你们的关系才能坐下卧铺,再挑好位置就不好了,也让您难做。”
陈阿姨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你这孩子就是懂事。来,快坐下吃饭。”又道,“怎么每次来都买点心?一会儿你拿走,留着在火车上吃。”
“给弟弟妹妹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第二天早上,盛景就带着陈阿姨硬塞给她的几个饼子和两个鸡蛋,坐上了回北城的火车。
比起乌烟瘴气的嘈杂的硬座车厢,硬卧车厢清静许多,还能躺下睡觉,盛景接下来几天再也没感觉到乘车的辛苦。
几天后,她回到了北城。
盛河川带着方毅已经在出站口等着她了。
盛景还在考虑下了车后去哪儿呢,看到他们十分惊喜,连忙跑过去:“爷爷。”又叫方毅打招呼,“方毅哥。”
“回来了?好,好。”
盛河川打量着盛景,看她虽然脸色苍白了些,但精神头还好,终于放下心来。
孙爱军电话里说盛景在兰城下火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