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就不作声了,在最后一排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时候匆匆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是老师。
她看了下面的三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先念了一段语录,然后翻开手里的课本,开始讲起课来。
那对男女在老师念语录的时候安静了一会儿,等老师讲课的时候,他们又在下面说起话来,女孩儿时不时还发出咯咯地笑声。
唯有盛景在认真听课。
老师也不跟盛景互动,甚至没多看她一眼,自顾自地讲自己的课。
这堂课上了十几分钟,教室里才陆续又来了人,把教室坐了一小半。有些人一进来就自顾自说起话来,把课堂搞得闹哄哄的。盛景坐在最后一排,都快听不见讲台上老师说什么了。
有人倒是看到了盛景这个陌生面孔。但看她穿得破烂,又脏又丑,就没人往她那里看第二眼,更不用说跟她说话了。
这年头能上高中的,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再加上少年少女到了搞对象的年纪,就特别注意形象。哪怕是衣衫陈旧,也会洗得干干净净的,人也收拾得清爽。像盛景这样穿着补丁衣服又显得脏兮兮的,根本没有。
快到下课的时候,一个高高大大穿着六七成新的旧军装的男生,挎着个书包吊儿郎当地从后门进了教室。
看到盛景坐在那里,他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瞪,满脸的凶神恶煞,嫌恶道:“起开!”
盛景心想:来得正好。
她慌慌张张地起身,结巴道:“对、对不起,我是新来的同学。我以为这里没人坐……对、对不起。”
她慌乱地收拾着桌上的书和笔。结果越慌张就越容易出错,她把书给弄掉了。
她弯下腰去捡课本,可等她直起身时,忽然捂住了胸口。
她一只手撑着凳子,一只手挣扎着想去翻兜。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想拧开瓶盖吃药,结果一不小心把药瓶给摔到了地上,药瓶上“硝酸甘油”四个字露了出来。
因为大高个儿男生进门问了盛景一句,教室里大部分的人都往这边看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讲台上的老师看到盛景这模样,脸色一变,赶紧跑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了?”
看盛景伸手去够地上的药瓶,她连忙把药瓶捡起来,问盛景:“吃几粒?”
盛景伸手比了个一。
老师倒了一粒药出来,塞进了盛景嘴里,让她含住。她有长辈吃这药,知道这是心脏病的药,需要压在舌头底下含服。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她又问。
盛景摆摆手,半靠在她身边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好过了些,开口道:“老师,我好多了。”
等被扶住到凳子上,她又道:“学校有电话吗?麻烦您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爷爷。”
老师看她没刚才那么吓人了,也放心了些,抬头叫道:“于梅梅,你来照顾一下这位同学。如果她又有不舒服,你喂她吃一粒药。”
一个长相老实的女生走了过来,紧张地盯着盛景。不过她并没有靠得太近。
老师问盛景:“电话号码是多少?”
盛景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纸片递给老师。
……
装病是爷儿俩商量好的,盛河川知道盛景会给他电话,他骑着车回到胡同口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呆在胡同口,看一群老头儿下棋。
胡同口就有个公用电话亭,他呆在这儿,也省得别人去叫,引得大杂院的人问来问去。
他以为盛景至少要等到快中午才来电话,没想到他刚坐下不一会儿,六中的电话就来了,他赶紧骑上自行车去了学校。
到了校门口,盛河川就看到崔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