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上力,站直起身的时候腿脚发软,脑袋一沉,直挺挺得往前倒,就在这危急关头,隔壁大姐给拉了一把。
孟言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谢谢了同志。”
扭头一瞧才发现拉她的人是邱惠英,也就是那人人避之不及的渔霸女儿。
她看起来还像从前一样羸弱,穿着不合时宜的宽大衫子,脚下一双布鞋占满了泥巴,背上的背篓里,更是满满当当的一筐小树苗,少说也有四五十斤。
听到孟言的道谢,邱慧英愣了好一阵,似乎不敢相信会有人同她说谢谢两个字。
她向来不受待见,即使帮助别人也被当做理所应当。
对于孟言的感谢,邱慧英只当没听见,她连看都不敢多看孟言一眼,畏畏缩缩低下头,帮孟言把掉落的苗捡起来后,拄着树枝做的拐杖一步一步走向远方。
孟言没多想,只当是一次普普通通的意外。
然而她越走越昏沉,两百米不到的路愣是走得满头汗,分明从海边吹来的风是那样凉爽。
当她背着背篓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脑袋忽然昏沉,一个没留神踩到一截断木枝,身体斜斜地往一侧歪,背篓里的树苗哗啦啦在重力的作用中往坡下掉。
再回神时,一棵都不剩了。
孟言深吸一口气,抬手抹掉额上汗珠,暗道最近果然是累到了,赶快下坡把树苗捡回来,请个假回家休息要紧。
坡不算太高,但没有正经的路,需要踏着草丛走。
重新背起背篓就要下坡,小麦见状喊了声:“孟言姐!”
“刚才吓死我了,你咋了?”飞奔一样跑上来,握住她的手臂:“哎呀,全掉下去啦?走,咱俩一块儿下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这雨马上就下大了,你赶快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回家了。”
“不着急,淋点雨算什么,你一个人得搬到啥时候?”
感受着咯在脸上越来越大的雨珠,孟言眯着眼说:“行吧。”
雨天路滑,孟言也没个措施就想下坡,要是摔出个好歹,江少屿那疼媳妇的劲儿不得发疯?
赵小麦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姑娘,经验丰富老道,特意找了两根结实的木棍拐着下去,跟在孟言身后慢慢走,要是摔倒她也能第一时间拉一把。
树苗捡起完后,孟言在小麦的搀扶下背起背篓,结果怎么也站不起来,两条腿就像要断了一样,
“不行不行,不知道今天怎么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如果不是有点洁癖在身,孟言真想一屁股坐地上不起来了。
这几天真累惨了。
“你看,我就说吧。”小麦接过她背上的背篓,先把人扶起来:“走走走,我来背。”
孟言两手帮她托住背篓底部,叮嘱道:“有点重,你小心点。”
小麦轻轻松松把背篓扛起来,手脚利索:“重?这算什么,两百斤的猪我都背过。”
“两、两百?”孟言目瞪口呆。
小麦得意地哼了声,走路的步调都充斥着骄傲:“是啊,两百斤,两百斤哦。”
这坡瞧着没多高,下来的时候也轻松,可真正亲自走过一遭后才会发现爬坡有多累。
加上雨天路滑,一旦走在没有草皮的光滑泥路,脚底板跟抹了油似地,一个不防就会摔跤。
战战兢兢爬着走着,小麦在前开路,孟言跟随在后头。
风依旧孜孜不倦刮着,夹着像羽毛一样的雨珠扎在脸上,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孟言走得脑袋昏昏,问前面小麦:“怎么样,需不需要帮你拖着?还走得动不?”
小麦摆摆手,呼吸声清晰可闻:“可以,还、行,没、问题……”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