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 重新调查后,发现纽顿商场的监控有删减的痕迹。”
Amora的话音落地,白越放下手上的项目文件,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看过去, 眼神森冷得吓人。
他清楚在这件事上, Amora会简明扼要地告知关键。
发现监控被删过, 也就是说,除了监控之外, 一无所获。
白越面无表情。
Amora被他盯看了半分钟, 实在是受不住他的目光,忍不住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其他暂时没有发现问题。”
白越一言不发。
空气凝滞,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她听见白越低声道:“没有发现问题, 不代表没有问题。”
似是在对她说, 又仿佛是在自我安慰。
Amora张了张嘴, 缓缓应道:“是。”
白越闭上眼睛, 继续问:“谢由呢?”
Amora:“谢由也没有任何异常, 回国后没有去过其他城市,每天两点一线, 除了公司和小区……”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除了公司和小区以外,去过最多的地方就是墓地陵园。”
听到最后四个字,白越闭上眼睛,手背青筋暴起,抓着钢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希望过后的失望像是凌迟, 一刀一刀地刮着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麻木地想,如果一切都是谢由的筹谋,那么墓地陵园的出现很合理,无非是想要杀人诛心。
如果童童还活着……不,童童肯定还活着。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医院里某些得了绝症病人,明明被医生下达了最后期限,却仍然不死心地四处求医。
人没死,就代表着希望。
再虚妄的希望,也好过无法改变的死亡。
童童只是被谢由藏起来了,偌大的华国,几十亿的人,很难找到一个早已销户的“死人”。
除非童童主动联系他。
白越不着边际地想着,荒芜的心谷逐渐长出一片荆棘。
是生机,也是痛苦。
忽地,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Amora连忙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这只手机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美国的,一个是国内的,陌生来电打的是美国手机号,不像是骚扰电话。
犹豫了一瞬,办公桌后的白越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接。”
Amora立马按下接听键:“Hello?”
手机那端没有回应,对方似乎是处于一个嘈杂的环境,能听见各种男女老少的人声,明显能听出是中文。
Amora迟疑地用中文问:“您好,请问您是?”
说完,对方终于有了反应,是一道年轻的男声:“这白安医院的厕所还挺奢华,私立医院就是好啊。”
“诶,谁的电话?”
Amora:“???”
“先生,是您打给我的。”
“温哥?谁的电话啊?”男声又说。
Amora怔了怔,意识到这道男声不是在和她说话,而是在和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
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令白越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正欲开口,便听见手机那端响起一道清亮好听的男声。
“不知道,可能是骚扰电话吧。”
男声的音量很低,却如惊雷一般,震击在白越身上,深入灵魂。
他瞳孔骤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Amora面前,一把夺下手机。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