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说。把敏儿叫来,我和她说:这回新人不从家里挑,从外头买好的来调理,人选好,先过我的眼,再进门。”
林如海一怔。
这便是明着不信敏儿了,也太……
但他还未开口,林老太太先一笑:“五年前,那个孩子没了……”
说到儿媳贾敏五年前落了的那一胎,她维持不住笑容,脸上颇有怒色:“敏儿把陪房丫头给了你,可你不喜欢她,她对敏儿忠心,竟也不愿意兜揽你,你们又这么混了五年,一个喜信都无!从家生子里选怕事多,就从外面挑无根无基的好。”
她又轻嗤:“五年前,我还没想让你纳妾呢,你们先拿个陪嫁丫头糊弄我,这回我必要选两个你我都中意的人,再不许你们糊弄了事了。”
这的确是他们夫妻理亏。
林如海只得应下:“都按母亲说的办。”
林老太太这才松了眉心,点点头。
见母亲平静了,林如海有心想先替贾敏说几句和软话,再亲自去请她来,忽有丫头在门外急声回禀:“老太太,姜姑娘突然来了,说有十分要紧的事想求见老太太。”
姜姑娘?
林如海问:“是晴烟姐姐的女儿?”
“是她。”
林老太太简单回答了儿子,便吩咐门外丫头,“快去带她来,你们亲自去。”又问一声,“这冰天雪地的,她怎么来的?谁带她来的?快拿热热的牛乳茶来!”
丫头们迅速分工,只一个来至林老太太面前回话:“姜姑娘是骑马来的,只有姜姑娘的奶哥哥一路领着来的,别的没人。”
林老太太思索:“怕是她那大爷作怪,把她随意许人了。怪道呢,我说都要过年了,她怎么还没有针线送来。”
林如海问:“母亲这里有客,儿子就先回避了?”
林老太太:“不必,你且留下,只怕还有事让你办。”
林如海便从床边起来,和丫鬟一起扶林老太太坐直,侍立在旁。
林老太太口中念了几句:“这孩子可怜见儿的,我虽想过把她接来养,可她在咱家身份尴尬,她又有亲大爷,倒像咱家仗势强抢人家女孩儿,也就罢了。我本还想着替她说一门好亲,也算全了晴烟救你一场,谁知一病几个月,也忘了。”
又说:“晴烟活着的时候还常带她来,这也有三四年了……”
姜宁十一二岁时便国色初显的好模样儿浮现在林老太太眼前。
她心中一动,看了儿子一眼。
这一眼的时间有些长。
林如海以为林老太太有什么吩咐:“母亲?”
林老太太又看他两眼,摇头。
这时,随着“姜姑娘到了”的回报声,三四个丫头簇拥着一位年轻姑娘进来了。
姜宁的脚步又快又急,直直走向林老太太便拜倒在地。
林如海只来得及瞥见一眼她冰白的脸,细长的紧颦的黛眉,脸颊和眼尾有不知是哭还是被寒风吹出来的红晕,接着就只能看到她脑后如云乌发,和青灰色厚重男装下仍能看出来的单瘦脊背。
这是大姑娘了,他该避嫌。
林如海移开眼神。
林家下人没告诉姜宁林老太太病了,但她在院子里就闻到了仿佛已渗入墙壁中的药气。
温暖锦绣室中,原身记忆中目光慈爱的林老太太,和她面前几乎瘦成一把骨头的憔悴老妇人重叠了。
至于林老太太床边那个疑似林如海的年轻男子,她暂时顾不上避让。
姜宁叩首:“不知老太太病了,还拿烦心事来告诉老太太,是姜宁的不是。”
林家人丁稀薄,到了林如海这一代,更是一个嫡派同辈都没有了。林老太太羡慕人家的儿孙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