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劈头就问:“没成?”
小厮叹气:“谢相公虽说吃了一惊,可过后也没怎么,倒头就睡着了。”
婆子问:“没看出来他对姜姑娘有心没心?”
小厮想了想,摇头:“拿不准。”
婆子有些急:“是不是你们没按吩咐,办砸了?”
小厮也急了:“别冤枉人!我们可字字句句都是按教的说的!”
婆子按住脾气,哄他道:“办不成就办不成,你快多说几句谢相公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我好回去交差。”
小厮便将谢寒的情状从头学了一遍。
婆子掏出一串钱给他,嘱咐他把嘴闭紧。
他收了钱,眉开眼笑:“嬷嬷,这么说,姜姑娘真要成姨娘了?”
婆子吓唬他:“少问这些!成不成你等着就是了。再多嘴多舌,叫主子听了不受用,看不把皮扒了你的!”
撵走小厮,婆子左右看看,迈进院门。
正房门口,孟绮霜指挥仆妇把饭菜抬出去,又里外进出几次,看各处都收拾好了,便不再进门,向后院自己屋里回去。
婆子跟上孟绮霜,低声把话回了。
孟绮霜回房,让小丫头守着门,拿出一块银子给了那婆子:“辛苦你了。”
婆子松了口气,忙赔笑:“姑娘放心,这事我绝不多嘴。”
孟绮霜笑笑:“找你办事自然是信你。天晚了,今儿不是你当班,你也快回去吃杯酒歇着罢。”
婆子退了出去。
孟绮霜叫小丫头端水。
她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梳妇人头的自己,几下把发间的金钗珠花都拔了出来。
她举高手,想把这些首饰摔在什么地方,可最后还是把手放下,将簪钗都收进妆匣。
两个小丫头端着水盆巾帕,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出。
孟绮霜没回头:“水放下,桌上的果子你们拿去分了罢。”
小丫头们给她调好了洗脸水和泡脚水,轻手轻脚端果子走了。
孟绮霜摘了耳环,自己洗脸擦牙,坐在床沿上泡脚,终于能静下心想事了。
姜宁三年前就有那般好模样儿,今日还能让老太太一见了就要娶她做良妾,谢寒能甘心陪她来挣命,怎么可能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十六岁的年轻人,又没读过书上过学,乍一听心爱的女孩儿要嫁人做妾了,真能忍住不发作?
她小看谢寒了。
可姜宁真进了门,她早晚也要被封个“姨娘”,那她这辈子……
孟绮霜房里寂然无声,而前院正房里,贾敏听了半晌纸页翻动的声音,终于开口了。
“老爷?”
“怎么了?”
“绮霜跟咱们多年了,等姜妹妹进门,也给她摆几桌酒罢。”
“这也是应该的。”林如海合上书,“但姜妹妹还未必……”
“老爷别说这些话了,有什么意思。”贾敏拿簪子拨了拨灯芯。
“敏儿……”林如海一叹,握住她的手,“孩子的事,我从没怪过你。”
簪子“叮当当”滚落在桌上。
“我知道。”
隔着烛火,两人对视,对方似乎近在咫尺,又似远在万里天边。
……
直到林老太太睡下,姜宁才在抱月的陪伴下回了东厢房。
房内的时辰钟已经指向了“九”,而林老太太一般会在凌晨五点以前起床,六点到六点半用早饭。再除去起床梳洗穿衣的时间,满打满算,姜宁还能再睡七个小时。
桃嬷嬷和岁雪早就等她回来等得心焦了。
抱月摘下姜宁的斗篷:“桃嬷嬷和岁雪妹妹才来,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