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纪都长辈奶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黛玉的奶娘反而要听姑娘的。王嬷嬷说的话就是黛玉的意思,总拖着也没意思。
何况宝玉在她房里,不能尽兴闹腾,他不自在,也确实让她心烦,不如早挪了早省心。
但宝玉她舍不得放到外院去住。
一放出去,他父亲必然会催逼他读书。催成第二个珠儿,家里又少一个好孩子。宝玉灵性极强,若催逼得有了名声,叫宫中想起来他的通灵宝玉,岂不是祸患?
老二是比老大孝顺,官儿也认真做着。只是有些事上,他确实想得浅些。这也难怪他。
谁叫国公爷走得早,他年轻时一心读书,家里没来得及教,他也没来得及学这些呢。
若把宝玉和黛玉都挪出去,两人一东一西,正好住对门,也都离她近。
东厢房现是迎春和探春住着,可以挪去后院,和惜春三个一处住。
贾母想定了,传来王熙凤,让她且收拾着后院和西厢房,只先别说是做什么的。
王熙凤略一想便知道屋子都是给谁收拾的。她在贾母面前好生答应了,回来便安排人去办事。
心腹上了茶,问:“林姑娘虽是客,怎好越过咱们自家姑娘太多呢。”
三姑娘便罢了,二姑娘可是姐姐,也要给林姑娘腾地方。
大太太和二太太知道了,又不知该怎么想。
王熙凤不大在乎:“宝玉是老太太的心肝儿肉,林妹妹是贵客,自然和旁人不一样了。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偏疼孙子和外孙女,谁还能说什么?原本孙女也不该都放在老太太这里养,是各房自己的事。自己不养的女儿塞给老太太养了,还有脸说委屈了孩子?”
她向东撇了撇嘴,轻嗤一声:“平儿,你信不信:那边即便抱怨几句,可若叫他们把二妹妹领回去养,是绝对不愿意的。老太太虽不偏疼二妹妹,一年里在眼前晃着,各样东西也赏不少了。比如二妹妹今日披的猩猩毡斗篷,那不是分例外老太太给新做的?”
又笑问:“你还是老太太赏我的人,怎么不向着老太太说话,反倒想着那边了?”
平儿笑道:“我是怕奶奶得罪了人。”
大老爷和大太太不好怨老太太,奶奶只是儿媳妇,怎么不怨奶奶不向着自家妹子,反向着外人。
“好丫头,不亏我往日疼你。”王熙凤打量着平儿细腻白嫩的鹅蛋脸,水汪汪的杏仁眼,乌油油的头发。
她陪嫁了四个丫头来,都算好的,但论起模样,还是只有平儿第一,比那云霞还强三分,身段也极好,该有的都有。
——想到这里,王熙凤微微咬牙。
平儿又不似那三个,见了二爷好色,便忙不迭动了春心,一个个都想爬上二爷的床。
即便服侍了她和二爷同房,知道了人事,亲眼看见了春意,平儿也从来都是躲着,不接二爷话茬的。
院里这些丫头,二爷最想得手的也是平儿。
这丫头又聪明,又对她一心一意,占住一个空儿,也不叫旁人说她太妒忌。
等她把那些狐媚子都打发干净——
王熙凤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对平儿一笑。
平儿忽觉身上一凉。
王熙凤给出了暗示,并不多说什么,只让平儿自己去领会。
她嫁到贾家快一年了,自从管了家,除去睡觉外,心里一刻不停转着宁荣两府所有的事。
她生性好强,不管大事小情,一定要做得让人挑不出错,也定要让老太太念着她的好。
老太太原本最疼宝兄弟,她便在宝兄弟身上多费心。
如今来了个林妹妹,她更冷眼看了这位妹妹几十日。
有人说老太太偏心,见了外孙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