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子,或被罚钱,过分的或没有靠山的,还有判坐牢、流放的。
如此整治了三四个,再没人敢明着说这些了。
而她和各家的生意还是照做。
他们对她甚至更殷勤了,背地里动的手脚也更少了。
从那之后,她更彻底明白了:
她已经是女人,变不成男人,既然选了走这条路,一味容缩退让才不可取。世人重视男子,鄙薄女子,却也欺软怕硬。
“男人”天生是所有男人的靠山,她既有靠山,为什么不用?
不过这些话,就不必对黛玉说了。
那些腌臜事,等她长大几岁再知道不迟。
谢家到了。
岁雪抱黛玉下车。
都九岁了还被人抱下来,黛玉有点不好意思。
可谢姨娘做得太自然了,让她也觉得,她还是能被抱下车的年纪呢。
桃嬷嬷——如今外面人人称一声“谢太太”或“桃太太”了——和封氏、英莲早等在门边。
见了桃嬷嬷,黛玉真想叫一声“外祖母”!她早就想这么叫了!
可跟她来的还有紫鹃,真这么叫出口,反是给嬷嬷招祸,再有李家外祖母那里,也不一定乐见。她便仍按从前,称“嬷嬷”,也还叫封氏为“封姨”,又和英莲互相见了礼,以姐妹相称。
京中买房不易,暂时寻不着合适的,岁雪还没新置下房舍,就住在林老太太给姜宁的那处宅子里。
这宅子三进三出,既有地方和掌柜伙计们议事,也足够她们几个女人和护卫服侍的人住了。
岁雪去年开了个镖局,里面所有镖师护卫都是会武的女人,除护卫自家生意外专接女客,无女客便歇业,她全养着。还定下了规矩:所有人分三批,每隔三年,轮流调到她身边一年。
贴身护卫,还是女人更让她放心。
黛玉这一日可算尽了兴。
上午在谢家和英莲姐姐一见如故,说了好些话。
中午吃到了家乡口味,午睡的屋子和她在家里的布置几乎一样。谢姨娘说这三间屋子就给她留着了,她随时来都能住。
下午去了岁宁楼。
谢姨娘领她从后门进来,才要带她各处看去,忽有一个女伙计忙忙过来,对谢姨娘耳语几句。
谢姨娘听着,面色微变,却是喜意,弯身对她说:“李家邓夫人、祝大奶奶和三位姐儿来了,正在楼上等你呢。咱们快去罢。”
李家大舅母和大嫂子,还有三个表侄女?
黛玉一懵,忙看自己身上。
岁雪笑道:“你的衣着打扮再没有不妥当的,又只是在外面偶遇,并非正式拜会,已经很好了。”
黛玉忙问:“可我什么都没准备。”
她没想过会在爹娘回京前见到李家人。她给桃嬷嬷和谢姨娘准备的有荷包,却什么都没给李家舅母和嫂子做。
岁雪宽她的心:“你又不知道,连我都不知道,你就算做了,也拿不来呀。”
黛玉颦眉:“终归是我疏忽了。今日回去,必要赶工出几件东西,还要请姨娘替我送去。”
岁宁楼共有三层,第三层是雅间。
岁雪拉着黛玉慢慢往上走,给她出主意:“若听我的,你倒不必做荷包、香袋儿、扇套、抹额、鞋袜这些东西。李家女眷也并不常做针线,你做了,她们还要还礼。不如就一笔字,一首诗,一幅画,或一卷书这等清雅之物,才合她们的脾气。”
黛玉有些心动,但又犹豫,细想自己的笔墨,只是在姊妹中强些,实际公评起来,连当世三流都算不上呢。
可三层楼并不多高,几分钟就走到了。
最尽头的雅间门关着,门边是两个岁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