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赏就是二十两……
紫鹃心里惊疑不定,想了好半日:
她不过一个小丫头,谢掌柜收买她做什么?林家在这里又不是没旁人,盛月姐姐和秋藤姐姐不是更得姑娘信重?还有赵大娘那些人,出去比她还便宜。只怕真只是随手赏她的,让她别多话罢了。
谢掌柜要她做什么,她有父母家人在这里,也做不了啊。
或许,是谢掌柜拿错了呢?
紫鹃抿着唇。
可谢掌柜那般圆滑老练,总不会连赏人的荷包都拿错了?
……
谢家。
下午把黛玉送回荣国府,岁雪又折回岁宁楼忙了一晚上。
一日坐车太多回,她人都要颠散架了,回家赶忙先泡脚。
桃嬷嬷给女儿捏着背,听她说:“今儿大意了,身上就剩那几个荷包,那个最小,别的里头都是四个一两的,还有装银票的,一二百的,一二千的。只怕她回去要多想了。”
桃嬷嬷捏着捏着拍她一下:“这么大的掌柜了,还能这么疏忽,赏人的东西都不带好?”
岁雪叫屈:“我有两年没亲手赏人了!正在楼梯上,旁人给也不方便。再说多赏总比少赏好罢?我又不能现倒出来两个,再把剩的给她?还是现朝人要?那才丢人呢!”
桃嬷嬷冷笑:“随你怎么说,多赏出去的十五两记在账上,全算你花的!”
岁雪忙回头:“娘?!”
不要吧!她一个月才给自己二十两零花钱啊!
……
李第。
从大理寺卿升为刑部尚书,李元成的生活没有多大变化,仍是上朝、下朝、去衙门、看卷宗、断案子,最多衙门换了个地方,共事的人和属下不大一样了。
他从衙门回来,又在书房忙到睡前,才回到后院,正洗手,听夫人说:“我把给黛玉的生辰礼亲手给她了。”不小心把水泼出去一把。
他乍着手就问:“怎么给的?”
她……去贾家了?
“你急什么?”邓夫人笑,“是谢掌柜今日接黛玉出来,我们去岁宁楼了。”
李元成这才转身,重新洗手,冷哼:“贾家……”
邓夫人便不忙着和他说黛玉了,问:“贾家又怎么了?”
她一面催丫头,快些端热水给老爷泡脚。
李元成擦手:“王节度的外甥,薛蟠,在金陵为和人争买一个丫头,就纵奴把人给打死了!被打死那人叫‘冯渊’,才十八岁。他们两家正忙着运作金陵知府之位,想把这事掩过去。”
邓夫人叹道:“这事只要他们做得合规,案子断得不算太离谱,你也插不上手。”
李元成:“老圣人正想用王节度,案子也不是他断,便把这事捅出来,最多换个金陵知府罢了!那人便被罢官,再过二三年,只要王节度得用,也不愁起复不了。”
他脱了外袍,坐在床上,深深一叹。
他一人之力,怎么清得了天下所有不平之事?
丫头们拿了泡脚桶和热水来,调好水温,李元成脱下鞋袜泡脚。
邓夫人拿热毛巾给他擦脸,用外甥女的事让他移开心思:“你是没见到那孩子,等你见了,一定喜欢!”
她说了半日黛玉如何好,最后还是没忍住,叹道:“可惜她被养在贾家。她贾家二舅舅竟然说,姑娘们大了,不让上学了,还让她们做姐姐的教四妹妹。咱家女孩子虽不上学,却是咱们亲身教的。他家又没有通诗文的长辈愿意教导,又不许上学,将来可怎么好呢。”
她可真怕有“伤仲永”之叹。
睡前,李元成问:“你想把她接来?”
邓夫人摇头:“接什么……不能接。看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