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泪,每一滴都砸在他心上,烫得他心头发紧。
“惩罚人的法子那么多,殿下偏偏选了我最受不住的这种。”许久,裴望初捧起她的脸为她拭泪,低声叹息道:“您是要看我生生心疼死吗?”
谢及音心中至今仍有气,泪眼朦胧地恨声道:“你若真心疼我,当初就不该铤而走险,你就不怕我真的误会你和姜昭不清白,从此不管你的生死,你就不怕……”
裴望初叹息道:“我不怕你误会我,我只怕你牵挂我。殿下,我从前与你说的话,你真是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他从前说什么了?不就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么?
谢及音道:“你说的话是什么金科玉律,要本宫每一句都——”
余音止在吻里,彼此都有些失态,谢及音所坐的圆凳滑撞在桌角,她被倾身压在梨花木桌面上,步摇钗环撞得桌上茶壶杯盏叮当作响。
齿尖磕破了薄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交缠。和满身的刑伤相比,这点伤口反而成了她赐予的抚慰。
裴望初一只手垫在谢及音的脑袋与桌面之间,一只手揽住她后仰的腰,如今她整个人都偎在怀里喘息。裴望初感受着她温热柔软的身体,心中默默地想,若是能令她欢喜一些,他情愿就此淌尽一腔热血,熔尽满怀骨肉。
细碎的吻落在颈间,停在胸前,温柔若无风的春雨,密密润透衣衫,层层触及肌肤。谢及音闻见了他发间新沐后的清淡冷香,抬手拆落钗冠,任由那尚有湿意的发丝落在她脸上。
裴望初微哑的声音落在耳畔,低声恳求她:“这次殿下允我么?”
没在他发间的手微微一蜷,谢及音睁眼望向他,意有犹疑,“你身上的伤……”
“去床上,不会弄脏殿下。”
让人快活的手段很多,大魏文士以此为风流,天授宫中更有房中秘术,裴望初曾有涉猎,因不得要旨,遂搁置一旁。今日情至意动,那些尘封在心中的书册间的字句、图画,一时竟都活色生香起来。
裴望初抱起谢及音搁在床上,绛色绣金的床帐如流水泻下,遮住帐内交叠的身影。
钗环委落在地,衣衫抛出帐外,风吹过画屏,拂动红帐层层涟漪。
裴望初拥她在怀,自己的衣服却严严实实穿在身上,遮住了新旧斑驳的伤口,未曾触碰她分毫。他低声哄她放松,亲吻渐渐向下。
谢及音本仍沉浸在愁绪里,轻软的触感覆上时,脑中轰然一声,浑身骤然绷起,踹在裴望初肩上,将他推开,扯过锦被胡乱将自己裹住。
裴望初肩上有伤,他倒抽了一口气,无奈地坐起来,看向谢及音。
“应该没有弄疼殿下吧?”他只是稍微碰了碰。
谢及音面红若烧,心鼓如擂,紧紧攥着锦被不撒手,因为过于震惊,脑海中仍是一片混乱。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仿佛被吓到了,裴望初掩唇轻咳两声,解释道:“我身上伤不重,但比较多,解衣难免会弄脏你,唯此一法可纾解几分……”
他越描越黑,谢及音又羞又恼,左右环顾,拎起枕头扔他。裴望初接住枕头,信誓旦旦道:“我绝没有戏弄殿下的意思。”
说完却没忍住笑,觉得她实在是色厉内荏,胆子这么小,当初却敢将他讨来做面首。
他这一笑,不戏弄也成了戏弄,谢及音想上手教训他,又怕碰疼他身上的伤,朝帐外一指,气恼道:“滚出去。”
这回裴望初却未听她的话,反而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拽出来,似刚才的姿势那般锁住。
他耐心同她商量道:“我与殿下早晚会经历这一遭,我知道您不容易放开,但您总要先熟悉我的亲近,咱们循序渐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