萼在说话。
“我先前说,姐姐还不信,这会见了人,总该信了罢?”茯苓抿唇笑。
“是是是,是我孤陋寡闻,不该说你的不是。”绿萼轻声回,满脸堆笑。
二人有说有笑,槅木扇门没人能轻推,悄声迈步入屋。
沈鸾扬眸:“说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
茯苓推着绿萼上前:“奴婢不说,让绿萼姐姐说。”
绿萼笑睨茯苓一眼,终忍不住:“先前茯苓说遇见一妇人和郡主相似,奴婢也瞧见了,那眉眼确实像极了郡主。”
一个两个都这般说,沈鸾果真来了兴致,她好奇,拿过一旁的靶镜左右端详:“……真和我那么像,改日我也瞧瞧去。”
绿萼点点头:“奴婢也是碰巧在客栈门口瞧见的,听客栈掌柜说,那人是来天水镇寻人的,说是在找她姐姐。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姐姐离家十几年了,至今杳无音讯。”
绿萼悄悄拿眼觑沈鸾,若非年纪对不上,且沈鸾长安郡主的身份不容置疑,她定会有所怀疑。
且世上的奇闻异事多如鸿毛,沈鸾又是自幼在皇城脚下长大的,哪会和外面的人扯上联系。
绿萼摇摇头,只道自己果真是魔怔,定定心神,伺候沈鸾宽衣。
今夜坐更的是茯苓,绿萼轻手轻脚,放下帐幔,移灯炷香,轻声回至自己屋子。
无意瞥见自己半开的支摘窗,绿萼摇头,暗叹自己近日果真心不在焉,出门都忘了关上窗子。
款步移至楹窗下,倏然瞥见临窗炕上的一封书信,绿萼一整张脸褪去血色。
……
翌日。
今夜是神女游行。
天刚露出鱼肚白,大街小巷早早有人提着灯笼出来,摇曳光影照亮前路。
人人眉开眼笑,烛光跃动在他们眉眼,似一团小小的火簇。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感慨连连。
“也不知今夜谁有这般荣幸,能被神女看上。”
“反正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老婆子!”
“滚滚滚,说起来,我觉得屠户家的小女孩不错,眉清目秀的,神女应会喜欢的。”
“难说,也有可能是客栈住的那位,你们见过那位真容吗?我远远瞧过一眼,那才是真真仙女下凡。”
薄雾浓云,隔着一条街,沈鸾坐在妆台前,昨夜睡得不安稳,总觉得今日有事发生。
沈鸾早早起身,唤绿萼进屋为自己梳妆。
忽见门口多出一个黑影,王二丫背着双手,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沈鸾弯弯眉眼:“进来罢。”
她只当王二丫是来寻吃的,叫人端来好几个十锦攒盒:“吃罢,若喜欢,我再叫他们送来。”
王二丫一改往日对吃食的忠诚,抿唇摇摇头不语在,只盯着铜镜中的沈鸾瞧。
簪花别柳,满头珠翠,是她以前闻所未闻、从未见过的。
透过铜镜瞧见那一双大眼珠子,沈鸾莞尔:“是不喜欢吃吗?”
王二丫摇摇头,一双小手紧紧捏着衣角,她吸吸鼻子,小姑娘终究藏不住事。
犹豫许久,终还是将自己拿沈鸾的耳坠子换了金锞子一事告知。
“我想换回来,可是他不愿意。”王二丫眉眼低垂,垂头丧气,“都是我不好。”
她本想着,换了金锞子,她和王大夫的日子会好过些,可以顿顿吃得上肉。
不过是一对无关紧要的耳坠,沈鸾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你若喜欢,我再送你便是。”
想了想,还是补上一句,“……只别再给那人就是。”
王二丫疯狂摇头:“再不会了。”
她不肯接沈鸾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