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镌刻的花鸟虫兽栩栩如生。
“就葬在青州罢,姐姐走了这么久,早日入土为安也好,省得舟车劳顿。”
她面露难色,抬手揉揉眉心,“只是不知这青州……”
郑平垂手上前,将一纸送上:“阮夫人,这是陛下先前着人挑的几处地方。”
都是风水宝地。
阮芸怔忪片刻,和沈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望见诧异之色。
当务之急,自然是早日入土为安的好。
阮芸从中挑了一处,又着人备下车马,抱着姐姐的骨灰盒一路朝前西去。
青山绿水,墓碑后的松树隐隐绰绰。
忙活了大半日,终在墓碑上刻上沈廖岳之妻几个大字。随着入土的,还有当日沈鸾母亲留下的那半枚日月玉扣。
阮芸扶着腰,她如今身子比不得以前,才刚站了这么一会,腰隐隐作疼。
“阿鸾,你来。”拈过一炷香,阮芸朝沈鸾招招手,将手中的香递与沈鸾。
倏然,一人挡在自己身前,自阮芸手中接过香:“朕来罢。”
阮芸愕然怔愣在原地,她喃喃望向沈鸾:“这……”
沈鸾蹙眉,表情亦是不解。
裴晏泰然自若,掀袍跪在郑平取来的蒲团上。
乌金西坠,橙黄日光在群山上洒下浅浅的一层。
裴晏玄色身影挺直,朝墓碑三叩首后,方缓缓起身。
一回头,沈鸾就跪在自己身后。双眸紧闭,嘴里小声嘀咕着,不知在说什么。
裴晏轻飘飘扫去一眼,复收回目光。
山野悄无声息,只有满地的晚霞作伴。
于情于理,裴晏总归是帮了自己大忙。
阮芸攥紧衣袂,自山上而下,好几回欲言又止,转身往身后望,欲寻沈鸾的身影。
却见沈鸾远远落在后面,走路一瘸一拐,茯苓和绿萼一左一右相伴。
阮芸眼中着急,忙提裙赶过去:“这是怎么弄的,可是崴脚了?”
一语未了,阮芸面露不安,欲叫人背沈鸾下山。
沈鸾匆忙按住阮芸的手腕:“不碍事,姨母莫担心,只是这鞋不合脚,走路慢了些罢了。”
她忍着疼,面上却不显。
脚上的金缕鞋好看是好看,却实在磨脚得厉害,脚后跟都多了两个泡。
举目望去,前方背对着自己的那抹玄色身影依然无动于衷,裴晏甚至连回头都没有。
沈鸾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闷气,朝裴晏背影狠狠剜去一眼,复侧目朝阮芸道。
“姨母,你先下山罢,这儿风大,你身子定是受不住。”
阮芸不放心:“哪来这么金贵,姨母陪你就是。”
一行人缓慢下了山,沈鸾走得极慢,蜗牛一般磨蹭。然不知为何,裴晏总是不远不近走在前方。
阮芸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若有所思。
山脚下清风阵阵,远处偶有钟声传来。
阮芸又朝裴晏福身:“民女替姐姐谢过陛下。”
裴晏默不作声,只稍稍颔首。
视线越过阮芸,落在她身后的沈鸾脸上。许是脚后跟疼得厉害,沈鸾双眉紧拢,未曾有片刻的舒展。
郑平牵来一辆朱轮华盖香车,在一旁垂手侍立。
沈鸾直直越过裴晏,往乔家的马车走去,车帘掀开,沈鸾扶着阮芸上了马车,自己也随后跟上。
只是尚未启程,忽而见有人在车门上轻轻叩响。
郑平笑得忠厚老实:“姑娘,主子请你过去。”
沈鸾纹丝不动:“我想陪姨母一起。”
郑平不曾离开,只垂手侍立在车旁。
日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