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飘带一样的白生生"手臂"先是一静,
后手臂的颜色忽然一黯淡,吊缢的活人纷纷从臂上掉了下来。
然后,铜镜里探出的小半"臂膀"开始疯狂地要往回缩,但已经晚了。
一条条长长的、蛇一样的手臂,似乎自行违背了青铜镜中诡的意志,飘带一样,朝箱子里涌出的乌黑肉块"飘"了过去。而原先散落在灰白石头箱子周围的土司掌寨师爷、寨兵尸体,先一步被吞到了乌黑的烂肉块里。
咕叽、咕噜
让人头皮发麻的吞噬声响了起来。
马帮的汉子们和玩家一同摔了下来。他们的情况起来竟然比玩家要好上一声,那刚刚被勒起,还没吊上空中的"马锅头"滇人汉子自地面爬起,抓起一面大铜锣。
"寸家帮的兄弟--拚命了--"
马帮的滇人汉子暴喝,手中的铜锣在暗夜里重重敲了一下。
"--起骡!"
铜锣声和暴喝里,
一匹匹僵挺断气的骡子马,竟然从地面重站了起来。
寸家马帮的汉子们不知哪里取出一把把火把,他们对背后的手臂、烂肉块视而不见。
一个个面部肌肉绷紧,一手举火把,一手举兽面旗帜,一插,一举,开始绕着骡马用听不懂的滇南少数民族土语高声唱诵着什么。
"手臂丛"源源不断地被肉块吞噬,似乎在两者解决出高下之前,不会对林中的活人有什么反应。
马帮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拚命启动什么后手。
那些重立起来的骡马明明双目僵硬,没有任何动静,林间却出现了一圈圈"走马"的足迹。黑漆漆的头骡身影渐渐从手臂丛里露了出来。
高鹤、唐秦、陈程、宋月眉他们掉下来跟下饺子一样,砸了一地。唯一没和众人落在一起的,只剩了卫厄一个人。咕噜咕噜的肉块涌动声响起,丛丛被吸向乌黑烂肉的乱手臂间隙里,银发青年势单力薄的身影一晃显出。
他在大驮马车那边,不仅跟玩家隔开了,还跟马帮也隔开了。
不知道推开石箱的代价是什么,
此时青年半跪在半架破木车上,明明知道周围的乌黑烂肉非常危险,必须立刻离开,但刚撑起身,就又踉跄跪了下去。
鲜红的血不断从他口中涌出。
"卫厄!"解元真接住凌空落下的七星剑,厉喝一声,立刻要往他那边过去。但林间的肉块扩散得非常快,卫厄踩着的那半架子的排车哗啦欲倒。卫厄的护撒刀在车面一滑而过,直播间心一沉--赶不上,解元真赶不上。
木车崩塌,银发青年的发丝垂落向污秽深黑的腐烂肉块,
在青年即将被吞食的一瞬间,一只惨白的手自黑暗中突兀伸出,攥住他的肩膀,将他朝后一拽。血红的袍服在屏幕上一晃,蓝金刺绣的银发"嫁娘"被扯进诡艳的囍服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