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礼顿住脚步, 旋即低头走进星野池的房间。房间里的人早已经离开,只留下一时之间难以散去的味道。
星野池关上门,大步迈进来, 注意到沈顾礼只是僵站在房间里, 苍白着脸,有些无措地抿着唇。
“把帽子取了。”
星野池坐在沙发上, 吩咐道。
沈顾礼慢慢抬手,将头上戴的帽子取了下来,放在柜上。
房间里亮却昏黄的灯光照落在这个人身上, 线条分明的轮廓下,白衬衣扣上最后一颗,显露出来的脖颈却依旧修长而纤细。
星野池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从容不迫地说道:“过来坐。”
沈顾礼站在那里,身形颀长。他安静地望过来,眸光带着点儿迟疑,音色清冷地说:“我想先喝点儿酒。”
星野池笑吟吟地盯着他, 是一种在打量一件精致的收藏品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人无处遁形。
“可以。”
半分钟后,星野池同意了, 故作赏赐地抬了下下巴,开口道:“左转的橱柜里有。”
沈顾礼转身走过去,从橱柜中取了一瓶酒与两只酒杯出来。他站在柜子旁,轻垂眸光,安静地醒好酒, 将倒好的两杯酒拿好。
转过身时,沈顾礼望见星野池目光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意味,缓步走过去,沉默地坐在星野池身边。
“星野先生。”
沈顾礼低声喊了句, 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说:“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冒犯了你的弟弟。”
“不过是个弟弟而已。”
星野池伸出手来,袖口处的皮肤显露出隐约凹凸不平的烧伤痕迹,手腕上佩戴着没有任何刻度的精致腕表。
反正,那个弟弟在监狱里过得还挺好的。
沈顾礼握着手中的酒杯,动作小心地递给星野池。
星野池接过沈顾礼递过来的酒,却没有喝,只是漫不经心地握在手中,指腹摩挲着杯身,唇角带着了然的笑意,出声道:“你是景少的人,那天之后,圈子里谁不知道景少一怒为红颜啊?”
沈顾礼垂眸,纤长的眼睫颤得像脆弱的蝶翼。他笑得有些勉强,声音轻缓道:“那只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事实是,我被抛弃了。”
“白黎回来的时候,当景翊护着他,我就知道我输了。”沈顾礼轻声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八年的时间,我依旧比不过白黎。”
他的声音被微微呛了下,眼睛里迅速泛起生理性的泪水。
星野池盯着他,伸出手去,将自己手中那杯酒递到沈顾礼面前。
沈顾礼微抬眸光,看着他。
“我接受你的道歉。”
星野池指尖微动,手中的酒杯抵在沈顾礼颜色极淡的唇瓣间,像是一个**的动作,慢条斯理,冰凉的杯壁贴近他的唇齿。
星野池试探道:“喝了它,我接受你的歉意。”
沈顾礼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薄红,身体轻颤着。旋即,他就着贴近的酒杯,微仰起头。
星野池慢慢控制着力道,将那杯酒倒进沈顾礼嘴里。酒红的色泽滴落在他的白衬衫上,泅开一片浅薄的酒色,潋滟又暧昧。
“怎么?”星野池挑眉问道,“从前在景家,景翊从来没有像这样待过你?”
随后,星野池丢开已经空了酒杯,语调平静道:“小礼,再喝几杯吧。”
“那一天,我听景翊说,你一共喝了我弟弟派人递过去的十杯酒,也不懂得拒绝,很听话的样子。”
星野池靠在沙发椅背前,英俊而阴郁的面容陷进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