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鸟腹内中空,地上铺着厚厚的毛皮,但机关缝隙里仍旧有风不断吹进来。凤怀月被他抱得全身骨头都要挤在一处,全无挣扎余地,头疼,背疼,手脚冰冷,胃也不停抽搐,滋味可谓一言难尽。司危在冷静下来之后,总算觉察到怀中人正在哆嗦,于是捏着那冰冷的指尖,让灵焰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暖是暖了,但又暖过了头,大伤未愈的琉璃美人难伺候得很,他被活活烤出满身汗,到下船时,整个人也成功发烧起来,但烧一烧并无坏处,他一边趴在司危怀中,半死不活地咳嗽着,一边琢磨,能昏多久是多久。
卧房内,余回用两根手指试了试他的脉象,道:“不是一般的虚,怕是受不住补魂的苦。”
“人既回来了,倒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彭流低声道,“虚不受补,下不得猛药,先慢慢调养着吧。”
凤怀月躺在床上,一半是真的昏,一般是装的昏,他能觉察到有人正在替自己擦拭额头虚汗,至于这个“有人”究竟是谁,不用想也知道,于是越发坚定地闭着眼睛不肯睁开,慢慢的,也就真睡着了。
一睡就是半夜一天又半夜。子时,窗外沙沙下起了雨,凤怀月迷迷糊糊推开被子坐起来,想下去喝水,却被人一把握住了小腿。
“要去哪?”司危问,“地上冷,我抱你去。”
凤怀月被惊得魂飞魄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屋子里亮起一盏烛火,发出淡而温柔的光,司危坐在床边,他换了身轻薄些的衣袍,看起来并不如平日里那么高高在上,但凤怀月还是火速收回了自己的腿,半天憋出一句:“不必。”
司危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直接递到嘴边。凤怀月准备接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他稍微往后一缩:“多谢……我想自己喝。”
司危问:“怕我?”
凤怀月看着他,脑海里火速盘算要如何与这位三百年前的老情人相处,他已经信了当初两人曾经“如狂”过,但问题是,现在的自己狂不起来,也不太想狂。
司危忽然俯身来亲他,凤怀月猝不及防,简直头皮炸裂,不管三七二十一,被子一掀就往外跑,这怎么一上来就要重温旧梦,我还在谋划要委婉和你提分手。他拖起两条虚弱的腿,没跑两步,就被司危拉了回去,眼看清白即将不保,只能闭眼一巴掌呼上脸,声音之清脆,司危却在笑,他将脸埋在那温热的脖颈,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没事。”他说,“慢慢就能想起来了。”
凤怀月叫苦,那要是我一直都没想起来呢?
“那也无妨。”司危咬住他脖颈处的一点皮肉,“我们回**山,往后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想去哪里,我都寸步不离陪着。”
凤怀月没说话,在这种稀里糊涂的局面下,他当然不准备回什么**山,而司危的动作还在继续,他的吻细密而又滚烫,沿着脖颈一路落到胸口,凤怀月被亲得浑身不自在,于是胡乱将对方推开,裹着被子躲到墙角装睡,琢磨要怎么成功跑路。
司危并没有离开卧房,他坐在床边陪了整整一夜。凤怀月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后实在熬不走床边人,只好硬着头皮坐起来,道:“我想出去走走。”
床头整齐叠着衣服,司危取过来,又去伸手脱他的寝衣,凤怀月再度连滚带爬逃下床,余回刚走到院中,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咚”一声,推开屋门,见凤怀月正坐在地上,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问:“怎么了?”
一个情债没解决,又来了第二个,凤怀月叫苦不迭,但好在自己并没有爱这位仙主也“如狂”,单相思大可不必负责,于是他淡定站直,道:“不小心摔了。”
余回手中捏了一把绚烂夏花,递给他笑道:“给。”
凤怀月心情复杂地接过来,又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确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