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远些?”
一把匕首翻转出现在他手中,迟清恩满目戾色,“凭你,也敢命令我?”
仅是眨眼之间,一抹寒芒陡然逼近江砚的咽喉,他来不及惊诧迟清恩突然爆发的杀意,灵活躲闪,飞速拉开距离。
江砚才刚喘一口气,凌厉凶狠的攻势再度刺近,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被凶猛野兽追猎的压迫感顷刻压下,令他后脊发寒。
好狠辣的杀招!
迟清恩一把长匕逼得江砚连连躲闪,颇为狼狈,他寻机踢起角落里的扫帚拿在手上,终于喘息一瞬。
江砚满眼警惕,“你从哪里学来的打法?!”
不顾自危,步步紧逼,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的招式,迟清恩是跟江湖杀手学的武吗?!!
江湖杀手……迟清恩是顺亲王的人,这一点已经无需验证,江砚立刻反应过来,“顺亲王自己府里养了一支暗卫,你跟他们学的?”
迟清恩俊美眉眼间满是狠厉阴沉,“与你无关。”
江砚已经查出他与顺亲王的干系,他必须即刻隐藏消失在盛京城里,叮嘱顺亲王莫要被陛下抓住把柄,拖延一段时日。
可还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是……
迟清恩面无表情抬起眸眼,看向面前的蓝袍少年郎,眼底隐隐浮现一抹狠戾。
杀了江砚灭口。
杀意骤然汹涌加重,江砚那一瞬间察觉到,转身便要逃。
他不信出了迟清恩的小破院,他还敢在平南侯府杀他!
可打开院门一抬眼,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在前方,正抱着剑等着他。
两手空空的江砚后背窜起一道凉风,寒毛直直竖起。
听见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嗓音,“夜五,处理了他。”
*
皇宫,万安殿。
斯文清瘦的天子撑着龙椅扶手,握拳抵唇,忍耐着喉间的痒意,另一手挥退宫人呈上来的翡翠药瓶。
元尽安嗓音清润,略带一丝沙哑,“让皇叔为孤这羸弱的身子费心了,这丹药孤心领,皇叔不必再做这些无用功,孤的身子,孤自己心里清楚。”
顺亲王身着一袭儒雅随和的白锦袍,稳坐在下方,放下茶盏,温笑道,“陛下乃江山之主,操劳国政最为费神,本王不过是想为陛下分忧解难,怎能叫无用功。”
元尽安淡笑不语,分忧解难?
可真是他的好皇叔啊。
两人对于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顺亲王慢条斯理喝着茶,“听闻陛下要为谢家二姑娘和瑞王殿下赐婚?”
谢家大郎随着他舅舅镇国将军征战沙场,颇有战绩,谢左丞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少门生,整个谢家就是又臭又硬的绊脚石。
而他好侄儿笼络朝臣的手段,不亚于当年的皇兄,顺亲王只能另辟蹊径。
小太子年幼烂漫的年纪,皇帝召瑞王回来,显然是要培养瑞王,又将谢家二姑娘牵给瑞王,把牢谢氏。
元尽安脸上的笑意淡去,苍白的唇角扯了扯,“孤是有此意,早先听闻皇后提及二姑娘姻缘浅淡,正巧瑞王早年住寺礼佛,未曾考虑婚娶之事。”
“如今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圣旨都写好了,就等挑个好日子放出去。
顺亲王意味深长望向龙椅上的病弱天子,“二姑娘克夫之名属实,多少儿郎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丢了半条性命,陛下当真放心赐下这桩婚事?”
元尽安眸光微冷,压下顺亲王暗指元景疏会被克的不满,语气淡淡,“孤不信这些。”
那些太医说过多少次他病重,他照样醒来了。
元尽安不想在这儿浪费他短暂的人生,扶着龙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