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琼面对着墙壁,背后紧贴着温热宽厚的胸膛,自己的心跳声越发的响亮,她无声探入软枕,摸索着握紧了枕下的绣剪。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藏匿于暗中的眼睛越来越多了,今日好像听见了重物坠落的声音,又好似是隐约的死前哀嚎。
她下午小憩,梦里是那日被割了咽喉,扛在肩上鲜血淋漓遍布整张脸的隐天卫。
可很快化作了五年前被她亲手刺死的那具尸体,耳边阿娘和阿爹在一遍一遍执着的唤着她的乳名,如泣如血,令她疼意锥心。
她醒来,看到几张陌生的身影从西侧的书房离开,卫夫人说,他们再商议离京之事。
她没有任何办法反抗,可谢明琼不愿意被带走。
攥得太紧,被磨过后颇显尖锐的剪尖刺得她指节生疼,她心跳如鼓,小心翼翼的翻过身。
厢室内一丝光亮都没有,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个轮廓。
谢明琼握住剪刀的掌心已经沁出了湿意,手稳稳的,抵在他胸前。
这时候,男人忽而动了下身子,剪尖抵在他心口,她紧张的屏住呼吸,身子僵硬着不敢乱动。
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迟清恩。
只能赌一赌,赌迟清恩是不是真如他所说那般在意自己。
手上力道缓缓加重,剪尖已经隔着衣衫紧贴血肉,掌下的心脏一下一下沉稳跳动着,只要她狠下心,猛的一下刺进去。
谢明琼暗自咬紧牙,狠下心。
“砰!”
院外骤然响起重物砸下的声音,谢明琼手一抖,还没来得及缩回剪尖,男人已经迅速坐起了身,连半点反应的停顿都未有。
他没点燃灯烛,只是顺手将薄被掖了下,压低声音,嗓音沙哑,“阿皎莫怕,我去看看。”
谢明琼心脏砰砰直跳,只听见房门开合关闭,外头刀剑相碰的争鸣声已经响起。
紧接着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怒喝,“迟清恩,你私藏谢明琼,是在违背王爷的命令!”
她听见自己的名字反应过来,连忙把剪子藏回枕头下,赤脚踩下微凉的地,轻手轻脚靠近窗边。
屋檐下,身姿修长挺拔的男人披着一件鸦青墨纹袍,随意系好腰带,双手负于身后立于台阶之上,望着被围攻的几个黑衣人,阴郁冰冷的视线布满浓厚的杀意。
“私藏?她本就是我的人。”
“王爷从未指名道姓要过她,何来的违背之说。”
十二迅速挑开刺向心口的利剑,竭力对抗一次次袭来的致命招式,“且不说这个,你就么看着让他们杀了我?!”
迟清恩语气阴寒,“你夜袭我的住处,毫不留情伤了我的人,自该以死谢罪。”
十二闻言被这话气得恨不得破开这些围攻,拿剑戳他几个窟窿,“若不是谢左丞登门,王爷还被蒙在鼓里替你背黑锅,我乃奉王爷之命将谢明琼带回顺亲王府,何来夜袭一说!”
迟清恩脸色微沉,怪不得,谢左丞查到了根源,跑去顺亲王府要人了。
随即阴狠一声下令,“杀了他。”
十二的话太多了。
他下意识望向紧闭的门板,隐隐不安。
十二躲过凌厉的一招,怒意蹭蹭暴涨,心道迟清恩五次三番违背王爷之命,视若罔闻惹得王爷不满,他的确是存了要趁此机立功,踩在迟清恩登上首领之位的心思。
可没想到迟清恩竟在这小小宅院里布下了那么严密的守卫,还想杀了他。
眼看带来的几人已经陆陆续续倒下,十二咬着牙,语气服软,“夜袭是属下不对。”
“可你明知江砚就是没看好才让他有机会自杀而亡,如今这个谢明琼,自该和小太子一样放在顺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