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看向窗边的小榻几,“那封信是我为你写的引荐信,我大哥回京之后,我便带你见他。”
他重来一遭,那她不必担心他还会入前世那样被顺亲王召服把控,而漠北离盛京有着一月余的路程。
等他随阿兄离开,他们便不会再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迟清恩望向榻几上的那封信,也只是看了一眼,瞥见外头浓郁的夜色后便转过头来,没有接她这番话,而是道,“到时我会一同入宫,阿皎走时,我也走。”
他不放心她独自在宫里,谁也不知意外何时会来。
紧接着男人便起身,高大宽阔的身影挡住了烛火,便将她圈禁笼罩在巨大狰狞的黑影之中。
谢明琼无意识往后缩了下身子,他已经朝她伸出手,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阿皎该歇息了。”
迟清恩过来的目的,并不只是送粼光霜的详细记载。
“你说夜里会做噩梦,那我守着你。”
谢明琼望着面前这双骨节分明很好看的大掌,一时有些微恼。
她怎就被他这些日子安分,甚至有些卑微的态度迷惑了,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但她的的确确,做了很久很久的噩梦,也不知何时睡梦中多了一丝暗香。
偶然意识模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时候,总察觉到会有人轻揉拭去眼尾的滚滚泪意,安抚低哄拍着她的背,被紧紧揽入一个安全温暖的怀抱里。
若她抹去噩梦之事,会令他起疑。
谢明琼细细柳眉拧起,“我让宁川守着。”
“阿皎不是说要还我人情。”迟清恩讨价还价一般,“四日之后那场,便以此事作还,可行?”
“阿皎只需分半张榻便可,我安安分分,甚也不做。”
半张榻?!
“不行。”她原以为他只是想要守在外厢,怎料他光明正大的想上榻。
谢明琼站起身来,一字一顿,“不分。”
“要么你现在便回去,要么就睡外厢的软榻,天亮之前离开,不准被宁川发觉。”
男人眸光幽然,“阿皎口口声声说要还人情,便是如此?”
她眼底盛着些许恼火之色,“你与我还不曾相熟到这般地步,人情也不是这般还的,你休想诓我。”
迟清恩见她眉眼生动鲜活的模样,眼底不由得染上几许笑。
“阿皎生气起来真好看。”
谢明琼抿着唇别过脸,不为所动。
若真轻易答应了他,那才露出了破绽。
迟清恩上前半步,轻轻勾住她的手,唇边掩不住的笑意,“那我换一个。”
烛火之下,他那双桃花眼更显深邃迷人。
“眼下都三月中旬了,月底又到月考小试,我自踏入国子监,还从未得过夫子评予的高分。”
“阿皎可否帮我补习功课,得一次赞赏?”
“……”谢明琼闻言忍不住瞥他一眼,“当真要学?”
他日后要去战场,最该习兵法之术,她难不成还要自学兵法再教给他?
“我从未教过旁人。”
迟清恩微微挑眉,“那阿皎分我半张榻?宿在外厢也不是不行……”
“教。”
只要他有心学,绝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占她半张榻强。
两者一对比,谢明琼便不再犹豫,“日后天黑之后你便来寻我,每日……”
“每日一个时辰。”
而后她又补充道,“但此事还需得你自己努力上心。”
若他故意偷奸耍滑,别赖在她身上。
迟清恩颔首,“阿皎所言极是。”
谢明琼见事情敲定,也怕他下一刻又要反悔,便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