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慢跟在一众人之后,语气很轻很轻,似是一阵转瞬即逝的风,冰冷,却透着一丝慈和。
“夫人,走罢。”
她茫然,他……是在唤她?
她就是那谢家二女?
道士加快了脚步,又突然顿住,转身朝着还立在原地喜袍男人唤道,“迟将军,该领着夫人回家了。”
说罢,他渐渐走到队伍前头去,“众人,随我下山。”
身旁一抹红影走过,谢明琼想了想,跟在他身后朝着山下走去。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前方之人。
他个子修长,脊背挺直如山林间的松,肩背宽阔看着便有安全感,腰窄劲瘦,迈着长腿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手里……手里出血了。
他掌心里好像攥了个什么破破烂烂的镯子,大抵是有一头过于尖锐,攥得用力便刺破了掌心,血珠很快汇集成一滴一滴落下,砸进金黄纸钱上,留下一抹刺目的嫣红。
可偏生这人没有感觉到似的,任由血珠一串一串掉落,谢明琼不由得好奇他会不会痛,便往前了些,看到一张异常俊美凌厉的脸庞。
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好似疯魔一般,一瞬不眨盯着那黑棺椁,连手被刺伤都未发觉。
谢明琼心想,这般眼神,怕不是有深仇血恨才会如此刻骨铭心。
等等,她忽而顿住,那棺椁可是她的。
他这是扒了她的坟啊!
不对,那道士方才是唤她夫人,可上面也没写谁谁谁之妻,她该是被由自己族氏刻了墓碑。
可惜碑文上的一生事迹刻得太小,她没看清。
谢明琼一路猜想着,跟着下了山,到了山半腰,队伍忽而停住。
打头的道士面前,站着一位年老的身着素净佛袍的尼僧,她目光落在那黑色棺椁上,视线往后看去,眼睛忽而睁圆了下。
而后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道士,慈祥的脸上明显的不赞同,“安空真人避世已久,该明白因果报应,遵从天命。”
“听闻静远师太劝过夫人下山。”安空真人神色淡淡,“贫道所为,也是接夫人下山。”
“她是谢家二姑娘,不是迟夫人。”静远师太严声提醒。
“谢家将二姑娘葬于越山,贫尼不可能任你们将她带走。”
谢明琼还没听明白,忽而听见耳边一道利器出刃的铮鸣声,眨眼间,那抹红影鬼魅一般闪现在静远师太面前。
利剑抵在她面前,男人满眼戾色,“让开。”
“迟将军。”静远师太并不恼火,平静陈述道,“二姑娘与你缘分已尽,何必再折腾一个已逝亡人。”
迟清恩冷冰冰道,“缘分尽,那就再续。”
静远师太闻言,不由得看向队伍末尾,安空真人手执铃铛往前了一步,“静远师太,因果报应,迟将军已经考虑好了代价,贫道欠他一个镇子的命,应下此事亦是还报,还请静远师太站远些。”
谢明琼这会儿没听前方那三人再说什么,只是好奇的去看自己墓碑上的一生迹事。
……年二四,于越山佛庵自焚而亡。
她顿时怔住,双亲皆在,家中幺女,为何要自尽,这般死法该多痛苦啊。
忽而,身后传来一声嘶哑的喊声,似是藏着无尽苦意。
“阿皎。”
“回家了。”
谢明琼脑海骤然刺痛,像是灵魂被撕裂修补,刹那间失去了意识。
“叮~”
一道悠远悠长的铃铛声再度响起,尘封的记忆呼啸涌来。
“阿娘,我做了好多错事。”
“若有来世,再也不要与他纠缠了。”
“阿娘,我想下山了。”
“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