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忍住眼底的火气,主动推了下桌上的药碗,柔声提醒道,“二妹妹快些喝药罢。”
她虽没有帮李家得手谢明琼,但却知道李家敢生出想和天子做连襟这样的大胆念头,是因为背后有人相助。
既然背后之人想毁了谢明琼的姻缘,那个平南侯府的庶二公子不也一样名声狼藉,甚至不被亲生父亲待见,连半点家产都得不到,多好的人选。
若她帮那幕后之人解决了谢明琼的婚姻,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家哪来的脸面敢威胁她。
谢明薇原本还布满阴云的心情瞬间明朗,暗自坚定道,她得想想法子,见到那个大人物。
*
国子监,位于盛京皇城的城南之处,分设六学,根据学生家世出身的差别区分。
谢明琼十三岁入学之时,恰好谢父刚位及三品,外祖乃百年将门望族,便得以与身为右丞之女的江晚玉同进国子学,为四年同窗。
不过……
卯时,四月初旬的朝晨已经大亮,徐徐晨风透过窗棂穿进宽敞的学斋之中,夹杂着低沉的默读之声。
谢明琼揉着微酸的眉心,黏在书页上的目光远眺向窗外。
浓绿翠郁映入眼帘,朵朵明媚花朵绽放在晨间枝头,以碧蓝天空为底,更显安逸宁谧,美若一幅画卷。
谢明琼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
即便是根据书单勤劳刻苦的读书,临到考试之时,压力骤降。
不得不承认,她结业多年,如今回来在面临考题依然痛苦至极——昨日枯坐在书案前,看着面前的卷子,头昏脑涨到连字都识不清。
她那日怎敢答应要教导指点迟清恩,怕是不出三息,便会暴露自己也是重生而归的事实。
前世她十八岁便顺利考过结业,现在这番状况,只怕要多留几年。
谢明琼想想那画面,以手支颐,颓然垂下眼睛,沉重的翻过书页。
今日还有一场,得抓紧时间多看一看。
正想着,右肘忽然被戳了戳,谢明琼疑惑的侧过头去看江晚玉,就见她也是以手支颐,一幅看戏之态指了下左边。
谢明琼便去看被她抓到同一个学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清檀,却见小公主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小脸都被挤得肉嘟嘟的。
而后,她才后知后觉抬起眼,看向左边学斋外的游廊。
那人一袭月白衣袍,头戴银冠,额间束着一条白锦翠玉额带,明明是国学生统一的着装,可他挺拔立于窗外的模样,却格外清越俊朗。
谢明琼怔然,她对迟清恩印象最深的一幕,便是他一袭赤金锦袍踏出黑暗,在她面前漫不经心蹲下的同时,探手而来的样子。
却忘记了最初看见他是什么光景。
那时少年一身简单白袍,俊脸上还带着擦伤,衣袍染有几许鲜红血迹,倚着木墙一派孤傲散漫,不经意与她对视之后,唇角轻勾起一抹痞气随意的笑容。
谢明琼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桌面上摊开的书卷。
却心不在焉的想着,就算自己不知道他是从前世而来,等见到现在这样略显沉稳从容的迟清恩,也能瞬间察觉出不一样。
许是走神,晨读很快就结束。
原本专注读书的同窗们便发现了不知在游廊下站了多久的俊逸青年,不消片刻就知晓了他的身份。
想起近日流传的消息,目光默契的移向慢吞吞收拾书卷的谢二姑娘。
谢明琼视若无物,收拾好后,自若走出学斋。
“阿皎。”
那人迎上来,熟稔的接过她手中的书袋,一双多情潋滟的桃花眼含着笑意,声音微低,“你这几日不打算回谢府休息了?”
他昨夜翻墙进去,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