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平南候脚步一顿。
迟良晋见状心一横,决意趁机下一剂猛药,“若瑞王一直如今日这般态度,迟清恩有靠山丝毫不惧,祖父又护着他,到时他想借瑞王之势抢走平安候府,抢走您的侯爷之……”
“不可能!”平南候厉声打断他的话,“平南候府是我一手拉回来的,只能是我的!”
“他再护着他,也绝不会糊涂到纵容这孽种毁了平南候府的前程。”
“爹。”迟良晋这时候格外冷静,他听阿娘怨愤念叨了十几年的候府密辛,太清楚自己父亲的痛点。
“如果祖父不糊涂,怎么可能看破了卫瑄的刻意勾引报复,还心甘情愿上钩?若他没糊涂,怎会让卫瑄生下迟清……”
“闭嘴!”
平南候目光阴鸷,屋内照漏出来的一丝丝光亮映在他脸上,显得那张儒雅的脸格外扭曲丑陋,他一字一顿警告,“此事还轮不到你来说!”
候府落魄亏空之时,他安抚哄着那贱女人,依着誓言咬牙拿出银两替她赎身,还她清白之身,给她候府宠妾的地位,做盛京第一美人,已是天大的恩情。
不过是带她赴宴,向贵人们舞几曲拉拢一番,借力东山再起罢了,既能保住摇摇欲坠的候府,又能保住她贵妾和第一美人的美名。
皆大欢喜。
不比她在花楼时半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好?
她竟不知足,不想迎合,不愿露笑,还胆敢逃出候府寻所谓的家人。
一个与情郎私奔远地,沦落至倚栏卖笑多年的妓子,妄想回去做清清白白的闺秀?
可笑。
平南候带着侍卫家仆将人抓了回去,狠狠惩戒一番后关在院子里命其反思,她吃到苦头的确是乖了。
娇柔妩媚,温顺听话,不用灌药也勾人心魄,主动替他铺路。
可报复来得那么猝不及防,那贱女人诊出有孕的当日,他正算着她腹中的种是哪位贵人留下,准备利用一番,就听管家说老侯爷一声不吭把人带走了,还将其安排在他亡母的主院里!
记忆回溯到这个时间段,平南候忍不住闭上眼睛,大掌紧攥成拳,脖间额头的青筋隐约暴起,浑身散发着寒气。
只将那女人的尸骨扔到乱葬岗,实在是便宜了她!
迟良晋早就把院里的婢女小厮赶了出去,院里就剩父子二人,安静得只有彼此并不平静的呼吸声。
他小心翼翼的,隐含着期待盯着背对着他的平南候。
他今晚所受的羞辱决不能就这么咽下去,父亲……会不会受激做出决定?
“明日起,你住进你祖父院里伺候他养病,亲自替他熬药。”
平南候睁开眼,冷冰冰道,“别让他来毁了本候的计划。”
*
天将放晓时的清晨微凉,朝风吹拂而过,留下缕缕清爽,丝丝潮气无声蔓延,湖边细柳摇曳着点起湖面阵阵涟漪。
风裹着庭院里的青草花香刮过,从谢府乱窜一圈,消散于阴沉沉的天地之间,很快,酝酿了一个清晨的蒙蒙细雨落下。
回字窗棂被关掩合上,仅留下一条缝隙,微弱雨声顺着缝隙传来,空气中泛起潮湿寒气,谢明琼摸了下自己微凉的指尖,喊了一声宁川。
“拿把伞来。”
外厢,坐在门口借天光,仔细绣钱囊的宁川立马应了一声,“好嘞,奴婢这就去。”
等她拿来一把雪底红梅油纸伞,便见自家姑娘正从一旁柜子里收拾着东西。
“姑娘这是做甚么?”宁川好奇的凑上去,瞧见谢明琼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青翠锦纹裙,还有几幅字帖。
“我方才想起年前给嫂嫂做了几件新衣裙,她年关留在边城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