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地微微一挤眉头,流露出不耐烦的意思来。
底下又在偷瞄的老油子就立即浑身一颤,双手紧紧地捏住了衣摆,颤抖着声音老实交代:“大、大人!小的还有一事要说,就、就在方才,大人们来抓我们的时候,突然!”
贼子猛地提高了声音,直把在场的大部分官吏们都吓得腿肚子一抽。
“突然!小的就看不到天幕了!不仅看不到天幕,就连面前那块透明的板子也消失了,不管怎么伸手去摸、放声大喊,那板子也再没有出现。”
“而且……”老油子用力地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地捂住了心口,惴惴不安地描述着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
“有一道声音紧贴在小的的耳朵边,告诉小的——那话太拗口了,小的记不住,但大致的意思就是怪罪小的干了、干了卖国的事情,现在不止要收回有关天幕的一切,还会在半个时辰内将小的有关天幕的记忆也都……”
说到这里,这个老油子的双眼突然变得无神起来。
一个眨眼后,他十分茫然地转着头左右看了看,表情一点点惊恐起来:“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大人,大人饶命!小的睡了一觉,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小的……”
老油子说着说着就崩溃起来,双手抱着脑袋歪倒在地上,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呻|吟声来。
上头坐着的官吏们直接就坐不住了。
他们径直冲到了那老油子的面前,一把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给抬高,在清楚地看到他眼神中的迷茫不是作假后,当即就抛开了他,锐目看着龟缩在后头的那一堆贼子。
陆陆续续地,人堆里又有三两个开始抱着头哀嚎起来了。
就仿佛是沾染了什么会传人的瘟疫一样。
地牢里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几个呼吸之后,这些贼子中大半都惊惶不定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严重些地更是用头砸地。
过于荒诞离奇的场面,即便是早就历遍了腥风血雨、看透了众生万象的官吏们,也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不是身旁还站着其他同僚,他们之中早就有人后撤步了。
“快来人!”
其中一位官吏喊道,他的语气虽还算镇定,可尾音的几下颤抖,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的害怕:“速速将这群人控制起来,你们捉拿之时可还有发生其他异事?如实道来!”
率先冲进来的千户一看这倒了一地的贼子,再一听高官的话,顿时就眼皮直跳,感到大事不妙。
他赶紧双手抱拳单膝点地,郑重地立誓:“下官已将全部的所见所闻都一五一十地禀报,绝无半点隐瞒之处。”
“如此说来……”几个官吏用只可意会的眼神交流了一通后,各自点了点头。
这回,他们并没有让千户及一干兵卒离开,而是全无遮掩地,令他们审问尚未出事的剩余贼子,将贼子以卖国的时间为序,分开羁押。
一盏茶的时间后,盯守着前头三间牢房的兵卒几乎同时来报,关押在内的贼子出现了头痛难忍,且有关于天幕的记忆全部消失的情况。
一个时辰后,又有四间牢房如此。
半天后,全部贼子尽数失去记忆。
虽然旁人是看不到天幕给出的透明小板子有无消失的,但是将这些人分开关押,确保他们难以串通的情况下,叛国时间接近的人,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状况。
之后不管施加何种严刑,他们的表现都是已经彻彻底底地不知天幕、看不到天幕。
尤其是当天幕结束言语部分,重新切换回去进行判断推理的错题复盘时,这群人仍旧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将他们都放回去后,命人在暗处不错眼地盯着,看看他们是否当真被天幕所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