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屏蔽功能犹如一点火星子。
更犹如一面铜镜。
一时间, 诸朝之人见面后打招呼的常用语就变成了天幕最新的内容,彼此心照不宣地对上一二,偶然间还真就阴差阳错地, 发现了被天幕屏蔽之人。
每每此时, 他们的心头,说不上是为国尽力的喜悦更多, 还是发现亲朋好友是叛国贼的心酸更多。
幸而, 他们还有“学习”这一件幸事来慰藉自身。
只不过渐渐地, 他们就发现, 学习上竟出现了更大的问题。
“何谓击败了本朝99.9%的人,击败了诸朝96.1%的人?其他朝代竟有几个人,比某学的更快?”
“非也!兄台定是没学数学吧, 若是结果数相同, 那么随着分母的变大, 分子也要变大。本朝与诸朝的人数, 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零,自然那分子,也不单单是几个人的差值。”
“岂有此理,方才某还是课后考试的高分榜首,一眨眼的功夫,就叫这个挂着明朝前缀,名为许观的人跃了过去!他还是满分!”
“什么!又是明朝的许观?他已经连着刷了十八节课的第一了!这究竟是何等神人啊!”
明朝。
被诸朝学子誉为“神人”的许观此时刚得了院试的案首, 算上县试和府试的案首,他此时已是中了小三元。
在这十里八乡的, 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
但在许观看来,这算不得什么,史上□□及第者, 大有人在。如他这般小三元的,更是不胜枚举。
莫说他肚中的那丁点“墨水”了,单论天赋而言,他就已经逊色于那些总是快他一步学完课时的人太多了!
“这些前人与后人的向学之心与坚韧不拔的毅力,才是某最该学习的。”许观看着自己刚学完的这一课,在完成后跳转出的进度条,显示诸朝之中已有3%的人看完,遂不禁发出重重的感叹。
殊不知,在他以其他人天赋高、学得快而激励自身的时候,其他人也在以他的效率高、学的好作为激励。
唯有洪武之后的人,看着排行榜上那一串人名,不由得连连摇头。
“榜首的这位明朝许观,便是中得小三元,又中□□的黄观吧?可惜,官运不济。”
“夫子,那他到底是许观,还是黄观啊?”
“在榜单之上,他便是许观。但你若读他的诗文策论,他是朝廷恩准恢复原姓的黄观。”
“那夫子,弟子若……若是试前想要拜一拜他,为他在庙中点一盏长明灯供奉,是供许观好,还是黄观好?”
认真侧耳倾听的夫子一个没忍住,扯掉了根胡子。
他一边捂着下巴,一边拿起书案旁的藤条,气急道:“你这个皮猴,正经的学业听不进去,歪门邪道倒是想的比谁都快!你站住!别跑!”
“略略略~夫子,这怎么能是歪门邪道呢,这可是连中六元的黄观啊!弟子不求他保佑我也考上案首,连中六元,只要让弟子次次都能考上就行啦!”
夫子握着藤条的手紧了紧,心道不知者无畏,次次考上这种美事,连他都不敢奢想!这个皮猴倒是真敢想!
“夫子夫子,您别气,弟子不问了还不成吗?”
顽皮的学子躲得老远,双手叉腰,翘着嘴角颇为自得地喃喃自语:“直接供奉两盏,一盏是许观,另一盏是黄观,岂不就都兼顾到了嘛!我可真是个小神童!”
当然,与这学子有同样想法的人,亦不在少数。
只不过他们的年岁长了些,这个想法便有些难以启齿了,于是他们就想了另一个办法。
尽量在课后考试的排行榜上,将自己的名字与许观紧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