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落正想着,只见那走在路上的一个小吏突然平地摔了一下。
是真的平地摔,啪叽一声就趴到了地上,五体投地,一看就摔得很痛的那种。
“你没事吧?”濮落连忙快步上前,蹲下身关心道,“你先别晕,你们这里急救怎么叫?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熟悉啊!”
“没,没事,我躺一会就行。”在濮落问了两遍后,那小吏的声音才闷闷传来。
“我已经连续工作半旬了,真是死不如生,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告诉当年的自己好好锻炼不要熬夜,多吃蔬菜少喝酒,呜呜,死了之后,真的是地狱啊!”
“想我生前虽然也不是大善之人,但也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随着对方的碎碎念,那人趴着的位置慢慢沁出了水滴,水滴越来越多慢慢打湿了地面,然后渐渐形成了一块小水洼。这场面有些太过于玄幻,让过了一年多普通人生活的濮落有些适应不来,他情不自禁地站起后退了一下。
这一退让濮落好像踩到了什么,他不由脚下一个踉跄,不过他毕竟平衡性好,最后还是很□□地站在了原地,没有摔倒。
摔是倒没有摔,不过他的背篼却振动了起来,原本一直蔫蔫的被一堆蔬菜盖住了头顶的小公鸡此时重获光明,正如饥似渴般打量着周围环境。
啊,这昏暗中又有些敞亮的环境,这寂静一片的气氛,这冷凝的温度,没错了,这就是旭日东升之前啊!
小公鸡昂起了脑袋——就算狡猾的人类将它的翅膀、脚丫都束缚住,将它关押在这昏暗之所,也没有让它忘记自己的使命。
于是,整个地府都听到了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喔喔喔————”
一叫,雄鸡破晓。
二叫,百鬼避让。
三叫,邪祟皆避。
在过往,这个声音能够让每个人都由衷地感觉到温暖,但是在这里……
“鸡,怎么会有鸡?哪个不懂事的把鸡带下来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鸡叫?是太阳要出来了吗?!”
“这不是太阳出不出来的问题,是金乌要攻打地府的问题吧?”
老一代地府人陷入了混乱之中,而新一代地府人……
刚刚还趴在地上垂泪的小吏一拳头敲在地上,哇哇大哭:“半夜鸡叫,一定是半夜鸡叫,可恶,我才趴了几分钟,就要用那么恶毒的招数,你个嬴扒皮!”
“呜呜,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把那条短信当做诈骗短信,乖乖V他50,起码还能有个司马大元帅当当,不必现在做苦力好吗?”
“别瞎想了。”正当濮落捏着鸡嘴不明所以之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一架由一头牛牵拉着的大车随即止步于二人面前,驾车之人冷冰冰地看着趴在地上打滚的人,说:“你那就是单纯的诈骗短信,就算打钱了也只会让你的遗产减少50元,让你有机会登上小区门口的宣传板而已。接引处的系统又崩了,说是有太多生僻字无法输入,你快点去改下代码,把《康熙字典》导进去。”
地上的小吏开始蛄蛹,嘴里还兀自嘀咕着:码农的终极就是地府吗?程序员的命也是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下辈子,不会到时候还要搓代码吧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过不下去就别过了,我这就去拉几个程序员来走无常,反正都是码代码,来地府走无常身体还能休息休息不会像他一样猝死自己简直功德无量之类的。
总之都是一些濮落听不懂的话。
濮落正要感叹当代年轻鬼和他居然也有代沟之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呼唤:“小濮老师?”
濮落回头,只见那牛车的车厢内探出了一颗他很熟悉的脑袋,竟然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