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菁握着笔, 恍惚的目光落在禅房桌案上抄了没两行的经书上
继续?继续抄经书吗?
臭和尚这是打算亲自监督她抄经书?
好嘛,变成了诡帝都没忘记压榨她这只小小的可怜的狐妖。
白菁幽怨的转过头。
诡僧盘膝坐在她的床上,白菁则被他凝出的诡力拉到了床沿前坐着, 男人结实的胸膛与白菁挺直的腰背仅仅相隔一掌之距。
若是从正面望去,僧人与狐女此时的姿势仿佛正亲密相拥,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禅房内一盏烛火摇曳,橙色的光晕映在诡僧俊美的脸庞上, 他手里握着一串菩提佛珠轻挑眉眼,沁着血色的眼眸邪气而又冷肆。
身上那袭金红色的袈裟红得发黑,那是一种被鲜血沁透了的、暗沉沉的近乎于墨色的血红,隐隐透出致命的危险与浓艳的诡丽。
白菁敏锐的嗅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血腥气。
也不知道这诡僧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在死后变成了如此可怕的诡物, 看着就教狐狸心惊胆寒, 升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师兄……”
白菁抖了抖耳朵,心里慌得一批。
隔了许久, 她见诡僧静静的握着手持念珠, 周身气息沉寂自然,似乎并无伤害狐狸的心思。
“我可以不……”抄经书吗?
白菁颤抖哆嗦的心便如找到什么倚仗般,立刻就支棱起来了。
她偷觑着诡僧平静到淡漠的神色, 张嘴就想要讨价还价,然而话才刚出口就被诡僧眼底的暗光逼得汗毛倒竖。
若这会儿是原形, 狐狸铁定成了一团炸开的刺猬球。
好在狐狸别的本事没有, 最擅长察言观色。
敏锐的直觉告诉白菁胡搅蛮缠没甚用, 娇柔妩媚才能迷得诡僧手下留情。
白菁当即坐在诡僧的怀里挺直腰板, 握着笔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接口道:“我听师兄的。”
诡僧不置可否,目光如水平静寒凉。
“可恶的臭和尚!”
白菁背过诡僧撇了撇嘴,心里头叫苦连天。
这臭和尚是跟她杠上了不成?白天逼着她关禁闭戒食抄经书, 晚上变成可怕的恶诡了还要亲自上阵盯着她写字,当真连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狐狸啊。
什么仇什么怨呐!
白菁愤愤不平,但她不敢不老实照做。
然而狐狸天生就懂得钻营,她笃定了诡僧不会伤她性命,抄起经书时便带上了几分懒骨,捏着毛笔的爪子慢腾腾的沾了墨汁,落笔抄经的速度比乌龟爬还要慢上三分。
整个一磨洋工。
“继续。”
诡僧捻着佛珠,目光定定的落在白菁身上,见她墨迹的狠了便开口催促了一句。
“……”白菁仗着背对着诡僧,朝天翻了个白眼。
停留在背上的视线像是火焰般灼烧在她肌肤上,烫得白菁如坐针毡,她总觉得自个随时都会被烫熟了。
一页经书还没抄完,白菁已经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整只狐狸心大的眯着眼儿昏昏欲睡。
“尾巴。”
忽地,一声低沉暗哑的嗓音似石破天惊震走了她的瞌睡虫。
尾巴?
什么尾巴?
臭和尚不会又要砍她尾巴了吧?
白菁一个激灵,立刻将尾巴藏了又藏,紧紧的拢在人身下不敢露出丝毫痕迹。
“……你该露尾巴了。”
诡僧平静地说道。
小狐狸白日里就是木鱼敲了没几下佛经念了没几句,就迫不及待要勾引和尚了,没道理到了他这儿就是规规矩矩的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