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自山洞顶部岩石壁缝隙间坠落,皎皎月华跌落在白玉床上,也落在了僧人如玉的侧脸之上。
诡僧眉心的红莲印记在月色里逐渐染上了浓郁的暗色,他睁开血眸,长臂一伸。
无法匹敌的力量袭来,白菁猝不及防之下飘然飞起,如一只轻盈的凤蝶般跌进了诡僧强健有力的臂腕里。
紧接着,炙热的冷香扫落在白菁耳侧,滚烫的气息烫得她耳根充血,绯红一片。
“怎么?你问这话是迫不及待想要赶贫僧走?”冷厉森寒的嗓音如同鼓槌沉沉敲在她的耳畔,诡僧阴阳怪气的冷笑道,“……然后好去寻你那些野哥哥玩儿?嗯?”
“师兄说的什么话!”
浓烈的威胁之意惊得白菁呜呜嘤嘤的骂了句,反手抱住诡僧劲瘦有力的腰倒打一耙:“难道在师兄心里,我是那等子三心二意的狐狸吗?我的尾巴只给师兄摸过,人也只与师兄亲近,师兄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什么都给师兄了,师兄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的猜忌我?”
“什么都给贫僧了?”诡僧目光定定的望着白菁,似笑非笑勾起唇,“你确定?”
这小狐狸奸猾狡诈,满口甜言蜜语,听着句句是真话也句句是假话,而半真半假的话才最让人难以分辨。
尾巴只给他摸过只与他亲近过是真,但小狐狸口口声声说什么心意,就教人难以捉摸了。
或许她有几分真心,但这野性难驯的妖狐最爱的是将圣洁禁欲如天上冷月般高不可攀的圣僧拉下凡尘,爱他沉沦于七情六欲的难以自拔的旖旎吧?
可惜圣僧早已身亡,活下来的是恶诡。
昔日高僧生前就已入了魔,他执念于降妖除魔渡人成佛,但他终究不是高坐在莲台上圣洁悲悯的佛陀,也成不了慈悲为怀的菩萨,他是这世间最可怕的恶诡。
妖狐骗诡,可诡也非善人。
赶巧儿的是,美貌的狐妖迷恋上了诡僧的男色,而诡僧却也看中了妖狐的狡诈奸猾。
他爱她满嘴谎话蛊惑妖诡时的多情妩媚,爱她明明虚情假意却不得不伸出尾巴勾引人时的楚楚可怜,更爱她情到浓时红了眼尾、眼泪欲坠未坠的万种风情。
小狐狸不情不愿才好呢。
谁叫他尤其喜欢小狐狸操着柔弱妩媚的姿态喊师兄,一个称呼愣是唤得婉转多情,心底却骂骂咧咧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一边主动扑进男人怀里抛着媚眼,柔情似水百般讨好,暗地里却不甘不愿勾着圣僧破了戒就遛。
谁让他与白日里假模假样的圣僧不同呢,他性子恶劣爱强迫人,最爱狐狸迫于形势无力反抗只能乖乖地温顺的由着他摆弄的模样!
一味的顺从有什么意思?
妖孽狡诈奸猾是天性,小狐狸更是满肚子坏水晃荡,若没了这股生动活泼的反抗劲儿,哪里还有什么情趣可言?
“你你!”白菁气得眼泪汪汪,“你怎么能吃完不认账!”
“吃?出家人禁荤食,贫僧不曾吃过狐狸肉。”诡僧轻笑了一声,“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那些野哥哥,看看哪个吃到了狐狸肉?”
“呸!你这坏和尚就是狐狸的野哥哥!”
白菁怒骂。
她完全没想到白里日臭和尚当着蛟龙的面儿承认他犯了色戒,连密宗的佛子明妃都拿来说事儿了。可一入夜,和尚直接推翻了白天的说辞来了个吃干抹尽不认账。
从来只有狐狸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哪里能容得旁人在她面前耍无赖?
她可以睡了和尚就溜,跑到外头再去撩十个八个野哥哥,但是她池塘里的鱼绝对不能再吃了她的鱼饵后跑路!
白菁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她怒从中来,气得不管不顾伸出狐爪去挠臭和尚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