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霞光微现。
坤宁宫寝殿内淡金色的帷幔里若隐若现映出两道亲密相偎的身影,帐中温情寂寂。
寅时刚至。
吴良辅弯腰曲背侯立在屏风外,声音压的极轻提醒道:“皇上, 该上早朝了。”
顺治睁开眼。
晨光熹微穿窗而入, 一缕霞光映在帐中。
顺治就着晨光侧过脸望向枕畔。
乌发如瀑凌乱的散落在枕边,白菁闭着眼依恋地枕着顺治的肩膀睡得正香。霞光落在她如画的眉眼间门,睡颜恬静而美好。
两人的黑发缠绕在一处, 气息也彼此交融且亲密无间门。
一丝淡淡的媚骨女儿香自白菁秀发间门幽幽飘散, 缠缠绵绵撩着清冷霸道的龙涎香不肯离去。那缕魅香缭绕在顺治瞬息间门, 也飘在了他的心上, 将他的心塞得满满地胀胀地, 一时柔肠百转,情意泛滥成河。
顺治幽深的眼眸慢慢地荡出了一抹暖意。
“皇上。”
吴良辅等了片刻, 见帐中没有半点回应,忍不住再度提醒。
话音未落, 宫中的晨钟声自前朝遥遥传来。
这个时辰, 百官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太和殿前等候朝会。
顺治掀开帷幔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他起身的动作又慢又柔, 怕惊醒睡得正香的白菁,离开被窝的时候还特意拿起枕头塞在白菁手里, 又细心的捏了捏被角。
做完这些,他长腿一伸跨下床。
然而脚刚沾地的瞬间门,双腿莫名一软,顺治猝不及身形踉跄摇晃了下, 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他反射性的抓了把床幔才没让自己当场摔了。
“……”顺治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屏风。
屏风后,吴良辅眼观鼻鼻观心,低头垂着眼皮无声无息的侯立着。整个人像极了角落里摆放的立式窑瓷,仿佛他纯纯就是个摆设而已。
所以……摆设怎么可能发现九五至尊下了皇后的床就腿软跌跤这种有损帝王之威的事儿呢?
顺治吐出一口浊气, 站稳了身体。
都怪昨夜月色太美夜色太撩人,他和皇后坐在屋顶星星看月亮看得太入迷,赏月赏得畅快淋漓。
而皇后又实在馋人得紧,看着柔柔弱弱但那股子粘着夫君讨要雨露的模样实在教人无法拒绝,顺治半推半就放纵的后果就是一晚上没羞没臊没节制。帝王的雨露全给了帐中柔柔弱弱的粘人皇后,顺治这会儿心软腿也软,身上的存货全清空了,真的是一滴雨露也挤不出来了。
但偏偏昨夜宠幸爱妻今早起身就腿软站不住脚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还好此事无人得见,不然帝王颜面何存?威严何存?
顺治心情浮躁又复杂。
看来日后赏月这等雅事情还要少干些,实在是帝王家也没余粮啊。
念头划过时,顺治冷厉地扫了眼傻站着不动的吴良辅。
一股无名火气上涌,他羞恼地声低斥道:“狗奴才,还不过来伺候朕更衣?”顺治阴沉着俊脸跨出屏风,张口就骂,“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吴良辅:“………奴才有罪!”他十分丝滑利落地举起巴掌掌嘴三下,恭恭敬敬的请了罪,又飞快的伺候顺治更衣,穿上龙袍带上朝冠朝珠。
“摆驾。”顺治穿戴整齐,留恋看了眼床帐中睡得香甜的白菁一眼,方才大步跨出寝殿。
他的身影刚消失,白菁精神奕奕地睁开眼。
眼中眸光清透明亮,哪有半点儿朦胧的睡意?
“可算是走了。”白菁轻哼了声,心满意足的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狗皇帝今晚总不致于如剧情那般与他的真爱上屋顶赏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