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今日戴珍珠耳坠,所以司衣署为了不让乌素的耳饰太寡淡,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给她找到了合适的粉色珍珠。
乌素安静地看着裴九枝,她总是这样认真地观察着他的动作,注视着他的目光如水温柔。
首饰被放在梳妆台上的声响清脆,他取下自己腰间佩着的清光长剑。
月色如水,泻入燃着红烛的婚房,长剑不住颤抖,发出低低的锋鸣声。
裴九枝的双指并拢,在剑身上按了按,将长剑的躁动按下。
他回身,走到了乌素的身前。
这不是观澜阁的那一晚,所以,真正清醒地面对乌素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
乌素抬了眸,轻声唤他:“小殿下?”
她的口中还有那合卺酒的余韵,她的声线已不复往日的平静,反而带上一丝羞怯的颤抖。
“嗯。”裴九枝低声应。
他朝她倾身,周身那明晃晃的侵略感已掩饰不住。
乌素本就有些害怕这样的他,再加上他周身的气势太强烈。
所以,在他还没碰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软软地朝后倒去。
一团气体,被虚无缥缈的所谓气场给压到,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在乌素自己被他吓倒的时候,裴九枝还是忍不住低声笑了。
他倾身,两手撑在乌素的耳侧,幽深的凤眸注视着她。
他低沉的笑声带着嗡嗡的震动,环绕在乌素耳边,将她弄得面红耳赤。
小殿下低声问:“乌素,我有那么可怕?”
乌素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颊,小声辩解:“小殿下,我方才没什么力气。”
“嗯。”他应。
他当然知道乌素是一个比普通人还要更脆弱的小妖怪。
裴九枝伸手,将她捂着自己面庞的手给拉开了。
乌素的墨发如水般铺陈在红色的喜被上,她勾着艳丽眼尾的眸睁开,无措地注视着他。
屋内的红烛很亮,裴九枝看清她的所有模样。
“那天晚上的灯太暗,我没看清你。”
裴九枝的手指描摹着乌素的五官,他如此对她说道:“乌素,你看清我了吗?”
乌素怯怯地摇头,她那天晚上失去了视觉。
他的手动了动,拂过乌素的耳鬓,而后拈起她耳边垂落的那枚珍珠耳饰。
“我只拿到了它。”裴九枝说。
乌素看着他,点了点头,这件事是她自己疏忽大意。
“那时,我对你的脸很陌生,但是,其他的地方……”
他的语气一顿,那修长的手指已顺着乌素的脖颈慢慢往下。
这双手拂过匀亭的骨肉,温润的线条,将厚重的婚服一层层地剥下。
如水的布料坠地,落在乌素脚边,她翘起的脚尖颤了颤,其上缀着的花朵如迎风般摇曳。
小殿下是给乌素穿过这套婚服的,所以,婚服上的每一处细节他都了如指掌。
当胸口变得有些发凉,乌素有些不好意思,只抬手,环住了自己的身子。
“小殿下,要睡觉的话,先……把灯吹了?”乌素轻声唤。
“那我就看不清你了。”他微凉的气息落了下来,齿端落在乌素的那枚痣上。
乌素的手往下压了压,触到了他头顶的发冠,这纯金的发冠陷入一片柔软之中。
她的手指勾了一下,想要替他将发冠摘下,但裴九枝已抬手,自己将它摘了下来。
他对待乌素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对自己的发冠倒是随心所欲。
小殿下将发冠朝后随意一扔,屋内角落便传来叮铃一声响。
“硌疼了?”他问乌素,但脑袋还未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