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回来是二十分钟后,手机依然安静。
她随意点开网页,系统自动推荐了一些重度抑郁的资讯,信息良莠不齐。她翻看半小时,只得了粗略的理解。
次日去学校,燕羽的位置仍是空的。自帝洲回来近半月,他一直没来过。
中午放学,黎里特意从秋杨坊穿行回家,经过他家时,院门紧闭。早已立春,但樱树还没开花,连花苞都极细小,像枯树上长了许多小豆子。
黎里拖着脚步经过,心情像近日白茫茫的天空。
终于,她头一次在非晚安时段问了句:「你在干嘛?」
没有回应。
她不知他是仍生着病,还是练琴太专注,没看手机。回家后,她草草吃完饭,骑着摩托去了凉溪桥船厂。厂里一片枯寂,但废墟之上开了几株白梅,惊人的漂亮而有生机。
停泊的船海里没有他的琵琶声。黎里拿钥匙开门,进了小屋。
屋里也静悄悄的,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潮气。桌上的水杯剩着半点水,薄薄的灰尘浮在里边。
黎里锁好门,骑摩托折返。她在江堤上一路驰骋,见到燕羽家那条巷子,冲下江堤。
行到他家门口,大门紧闭着。她停了车,摁响车笛,连摁三下。
车笛在空巷中回响。小楼很安静,没有回答。
她等了会儿,抬头望天空,仍还不想走时,听见了开门的响动。
燕羽穿着睡衣,套了个黑色外套,一张脸在初春的天光里格外柔白。
半个多月不见,他瘦了点,头发也长了些,看着略消沉,但又不算太坏。
他从楼里走出来,开了院门。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睡了很久,该醒了。”燕羽说,目光停在她眼里,微笑了下,“好久不见。”
四个字,像往她心上挤了柠檬汁。的确是好久了呀。她从来没觉得半个月有那么久,她都独自去两个城市考试回来了。
“好久不见。”她说,低头握了握车把手,明明想过等见到了有很多话要说的,临了,却只会笨拙重复他的话。
“你还好吗?”她又匆匆抬头。
他点头,脸色虽苍白,嘴唇却是红红的。
“我……是送货,刚好经过,看看你怎么样。”
燕羽听言,目光移向她空空的车篓和踏板。
“都送完了,要回去了。”她找补地说。
“哦。”他点点头,一副表示相信的模样。
她却觉着那点相信大概是做做样子,不好直视他,眼神也飘忽了下:“那……我先走了,你继续休息吧。”
她刚要拧车钥匙,燕羽轻声说:“我休息够了。”
这话说得黎里微微茫然:“啊?”
燕羽后退一步,肩背将院子门向后推开几度,铁门吱呀一声:“进来坐坐。?”
“现在?”
“我爸妈不在家,都去店里了。进来吧。”
黎里把摩托停去别家院墙脚下,随他走进院子。
步道旁摆着几排种了蔬菜花草的小盆,黎里说:“你家院子好整齐。”
“我妈妈比较整洁。”他说,回头看她鞋子难脱,道,“别换鞋了。”
“但……”她觉得不太好,问,“有鞋套吗?”
燕羽找了鞋套给她,她边套着,打量下他的家。客厅宽敞,窗明几净。
燕羽关上大门,走进卧室,她自然随他进去。他本是想自己先回房换件衣服,没想她左看右看地跟着进来了。
他也没作声,衣服是不能换了,坐进了床边的单人沙发里。
今天多云,但云层薄,天光很亮。卧室窗子大,光线很好,衬得黎里的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