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国之垢, 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疯了吧...夏油杰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疯狂,从他第一次见到‘咒灵’开始, 他就明白这个世界其实是无序的、疯狂的。虽然没有克苏鲁世界观那么混乱,但其实也差不多了——克苏鲁的世界,无知是福,这个世界不也是吗?
注视着咒灵的人,也会被咒灵‘发现’, 成为被追逐的目标。越敏锐的人, 死的越快,无知无觉地活着, 倒是能安稳一生。
在这样的规则下,咒术师简直就是那些克苏鲁故事里要当主人公的存在,一次次作死, 以人类的身躯去做一件必然看不到希望的事...哪怕表面上击退了怪物,但那也只是冰山一角,这个世界总的绝望是不会终止的。
从这个角度就能理解九十九由基了, 她常年游走国外, 几乎不参与任何任务, 这在很多咒术师看来,就是浪费才能!如果她愿意帮忙, 或许很多原本会死的咒术师也能得救。
像她现在这样, 到处寻找能彻底结束咒灵之乱的方法(九十九由基称当下的咒术界,遇到咒灵就祓除是‘对症疗法’,而她想彻底解决问题,是‘原因疗法’),根本就是在异想天开!与其那样浪费时间, 还不如先做自己能做的。
然而站在九十九由基的角度,她看到了绝望的未来,不愿意就此浑浑噩噩,和其他咒术师做一样的事——九十九由基其实和夏油杰有些相似,都是理想主义者,而现在的咒术界运行的方式,给不了他们理想的未来,他们就只能找别的路了。
不是别的路好走,而是现有的路失去了意义。
夏油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疯狂后,心态还不算坏,因为他足够强。当确定咒灵对自己不算威胁后,这个怪物存在的世界就是他的游乐场了。再后来,他做了咒术师,他又意识到,咒术师都是疯狂的。
不疯一点儿根本做不了咒术师!
洞悉这个世界疯狂本质,身边的人又多少有些疯狂,夏油杰已经很少会为哪个人、哪件事的疯狂惊讶了。但当他察觉到,那些负面的东西,像是汇入海洋一样,从四面八方聚集,涌入到河源心夏身上,他还是受到了冲击。
“你居然还活着。”夏油杰凝视着河源心夏,这个纤细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刚刚全部注意力都用来感知,他也不会知道,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事!
中央区和港区那些少掉的咒力不会凭空消失,实际上全部化作了对‘王’的诅咒。
“啊...是咒力吗?”心夏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点点头:“是有些让人困扰,但确定领地,最大的压力源其实不是咒力。咒力反而会逐渐被消磨掉,甚至不用去管,真正的压力是......”
需要家臣分担的压力并不是这些诅咒,要真是这个,家臣可没有她的特殊,扛不住这样被诅咒。
“消磨,难道不是解咒?”
“也可以认为是一种解咒。”
“这么大规模,而且庞杂的诅咒,要怎么解咒?”夏油杰面色复杂地看着心夏说。一般来说,每一种诅咒的解咒方法都不同,所以解咒总是很麻烦的。
“是因为无法满足诅咒的目的,所以解咒才会那样复杂的。”心夏怜悯地看着夏油杰。
之所以会有诅咒,不就是‘心有不甘’吗?小到不想早起的怨念,大到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人世的执着,于是化作了诅咒。如果满足这些怨念,诅咒自然就会消失——咒术师很难这样做,因为大到需要咒术师去解决的诅咒,要求往往满足不了!
但这些诅咒汇聚到心夏身上就不同了,心夏其实是在用身上的正面力量去抵消那些诅咒,诅咒被‘满足’了,也就消散了。至于正面力量从哪里来的...当然是和诅咒一个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