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不情愿,也要做出恭敬的模样来。
敬王也俯身行礼,却没有那样慌张:“夫子,我等游猎归来,不慎冲撞了夫子,请夫子见谅。”
祝青臣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敬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裴氏酒坊:“我等正要去酒坊歇脚,夫子可要同行?刚得了些猎物,就当是给夫子赔罪。”
祝青臣微微蹙眉。
原来敬王这个时候就盯上了裴宣。
“好。”祝青臣下了马车,瞧见小厮手心被缰绳划出来的血痕,对敬王道,“你等外出游猎,应当随身带着伤药罢?”
“是。”敬王转头看向同伴,同伴连忙把挂在马上的伤药取下来,双手奉上。
“夫子可是受伤了?”
祝青臣不答,只是把伤药递给小厮,让他上点药。
敬王面色微沉,但还是很快就调整过来,跟在祝青臣身边。
一行人来到裴氏酒坊,众人高声呼喊:“来人!”
裴宣正在柜上算账,听见有人喊,连忙放下算盘,从酒坊里跑出来。
“来了,几位公子……”裴宣看见祝青臣,眼睛一亮,连忙俯身行礼,“祝夫子。”
祝青臣朝他笑了笑:“途经此处,过来看看。”
“夫子里面请。”裴宣侧开身子,这才看见敬王,也行了个礼,“敬王殿下。”
敬王淡淡地应了一声:“打猎回来,把猎物处理一下。”
“是。”裴宣上前,撩起衣袖,从马背上把猎物取下来。
箭矢射中的地方,还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裴宣捏着野鸡野兔的脖子:“我去后院处理,不脏了夫子与各位公子的眼睛。”
裴宣进了后院,让自己的娘亲出来招呼客人。
裴宣的母亲姓陈,旁人都喊她陈娘子。
陈娘子从裴宣那里知道了祝青臣的身份,心中感激,特意给他安排了酒坊正中的位置,靠近火炉,比较暖和。
给他打了一壶酒,肉菜还要再等一会儿,便又给他准备了一些点心,先垫垫肚子。
陈娘子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手,把点心往前推:“祝夫子多吃,多吃。”
祝青臣笑着应道:“好,多谢。”
她站在一边,殷切地看着祝青臣,祝青臣吃了两块点心,朝她点点头:“好吃。”
她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自然的笑意。
祝青臣道:“您不用在这儿站着,去忙吧,我和学生们说说话。”
“好,我去帮阿宣的忙,夫子和公子们慢慢吃,有事情再吩咐我。”
祝青臣看着她离开,眸光微动,询问系统:“裴宣出事之后,陈娘子怎么样了?”
“我查一下。”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裴宣被流放边疆,陈娘子收到消息,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靠邻居照顾,勉强活下去。”
“后来,敬王为了拉拢裴宣,瞒着裴宣,把陈娘子从都城接去边关,她病情加重。”
“再后来,敬王造反成功,裴宣知晓殿试被毁的真相,疯疯癫癫,被打入冷宫,敬王还用陈娘子威胁他。”
“什么?!”祝青臣睁圆眼睛。
“就是——”系统用电子音给他念了一段原文,“‘你娘还在边关等你,你若是病死了,我可不会把她接回来。你与你娘分隔两地,死了也不能见面。’”
“作者说,这是因为敬王太爱裴宣了,他在激起裴宣的求生欲望。”
正常人激起病人的求生欲望:你娘还在边关等你!你一定要挺住!坚持!
非正常人激起病人的求生欲望:你娘要死啦,哈哈!你也要死啦,哈哈!你们死了也不能见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