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历腊月二十七,到正月初五,正好十天。
虽然假期不长,但学生们都是要回家过年的。
陈和颂当然不想回家。
祝青臣也不可能让他回家。
好不容易从贺家逃出来了,怎么可能再让他回去?
贺家就是个魔窟,进去容易出来难,他们根本没办法用正常逻辑去推测贺家人的行为,谁知道还会再出什么变故?
祝青臣不可能让他去冒险。
所以祝青臣把他的特殊情况上报给了学校,学校特别允许陈和颂寒假留在学校宿舍,但是由于宿管阿姨也要回家过年,所以由祝青臣和高老师负责他的安全。
祝青臣和高老师签了一份安全责任书,陈和颂每天都要在宿舍刷脸打卡。
少部分拎不清的老师,遇见陈和颂的时候,还揪着他说一些家和万事兴的屁话,劝他回家去吃年夜饭。
毕竟要他们来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陈和颂又不可能一辈子不认父母。
这回不用祝青臣出面,陈和颂自己就鼓起勇气顶了回去。
他说:“我为什么不能一辈子不认他们?是他们先不认我的,先虐待我的。周副已经被免职了,老师也想被免职吗?”
“如果我听你们的话,回了家,谁来担保我的安全?老师们会陪我回家吗?”
他说完这些话,原本还正气凛然的老师都散了。
他回去找祝青臣,邀功似的把这些事情再说了一遍。
祝青臣拍拍他的肩膀,表扬他:“做得好,就该这样说。”
陈和颂期待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
陈和颂第一次体会到反抗道德绑架的快乐,露出笑容,一天写了整整十六份卷子,打破自己的最高记录。
期末考试的成绩很快就下来了,陈和颂稳稳地坐在年段第一的位置上,祝青臣根本不用担心。
*
除夕这天。
祝青臣骑着小电驴,载着小黄狗和陈和颂,一起去高老师家。
高老师的妻子前年就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在科研所工作,今年过年回不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家过年。
再加上祝青臣、陈和颂,还有小黄狗,三人一狗,热闹一些。
他们到的时候,高老师正好买好菜,从菜市场回来。
祝青臣用小电驴把菜运回去,陈和颂牵着小黄狗,陪着高老师,慢悠悠地走回去。
回到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陈和颂在书房里写卷子,小黄狗在旁边专心用大骨头棒磨牙。
祝青臣和高老师挤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
高老师正洗菜,头也不回地吩咐祝青臣:“小祝,把鱼拿出来。”
祝青臣提着黑色塑料袋,伸出两根手指,捏起鲈鱼的鱼鳍,下一秒马上松开,丢进水槽里,嗷嗷乱叫:“这个鱼是活的!”
高老师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什么叫做‘这个鱼’?你这用的是什么量词?你再给我说一遍,祝青臣,你可是语文老师!”
祝青臣惊恐:“可是它在动!”
“它哪里在动?老板已经帮我们处理好了!”
“可是它真的在动啊!”
“走开走开!出去看电视!你真的烦死了!”
祝青臣也不好意思真的出去看电视,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剥豆子。
高老师看了他一眼:“小祝,大冬天剥豆子,小心被狼叼走吃掉,只留下小衣服和小鞋子。”
祝青臣哭哭脸:“我会小心的。”
高老师掌勺,祝青臣在旁边打下手,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七点,就可以开饭了。
祝青臣往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