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仿佛大脑被丢进高速洗衣机里的眩晕感扑面而来。
那感觉如此强烈并且熟悉,仿佛自身已化作一柄刺破空间的长剑。西奥多能感觉到,他正与当前时空发生断联,被吸引向某个未知的终点。
无需两个侏隼鸟相遇,西奥多本身的某种特质,就和空间宝石发生了共振。
反观一旁卢瑟露出的了然神色,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本来就是他设计好的一场实验。
在极度的眩晕和呕吐感里,西奥多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下意识攥紧了红罗宾的披风。
***
西奥多和提姆同时落地。
从天而降的过程中,西奥多在千钧一发之际扭转了两人的方向,用自己半氪星人的身躯迎接未知的一切。生生靠脊背砸扁了一个方形的铁皮桶。
“这是什么怪味儿?”
红罗宾撑起身体,帮西奥多掸掉一枚落到披风上的烟蒂,语气里不乏同情之意:“落点是垃圾堆。”
在西奥多背后,正垫着一堆扎紧的黑色塑料袋。他们正好掉落在一处垃圾堆上,回收袋子勉强充当了缓冲材料。
“好吧。”
侏隼鸟嘟囔着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用超级视线上下透视提姆,直到确认红罗宾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的目光凌厉起来,越过提姆看向更远的方向。
“——那是什么?”
他们正处于一座灰色的城市间。
当“灰色
”用于形容城市时,更像是一种对气质的概括。
哥谭就常常被形容为“灰色”:危险潜伏在阴影之下、雾蒙蒙的天气频繁降雨,缺少阳光、下水道和墙壁的另一端,时常传来不能细想的渗人声响……
可对于摆在他们眼前的这座城市来说,灰色不仅仅是在概括它的气质,更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形容。
侏隼鸟目光所见之处,所有裸.露在外的建筑都被粉刷成灰色:街道、花坛、楼宇、乃至于车站牌。
整座城市笼罩在冰冷的阴云之下,没有小孩子的欢笑,也并无黑邦火并的喧嚣,和涂漆颜色一样泛着一层扑面而来的死气。
就连遍布整座城市的监控网络,摄像头正常运转时亮起的光芒,也是一成不变的、阴霾的灰。
不是那种柔和的哑光灰调,也不是更高级些的冷灰。头顶厚重云层过滤下的阳光照耀在这座城市上,让灰色中透露出一股干巴巴的惨白,让人产生一种被扼住脖子喘不过气的联想。
西奥多有些凝重地摇了摇头:“我感觉不是很好。你知道这种颜色让我联想到什么吗?”
倘若有一天小丑被杀死,惨白像是涂漆一样的面孔覆盖上死亡的灰翳,呈现出的就该是一模一样的颜色。
红罗宾不知何时起屏住了呼吸。
他喃喃自语,冷静的声调难得不稳,尾音似乎还带着些微的颤意:“……哥谭。”
“什么?”
“这里是哥谭。”
红罗宾直直地看向不远处钟楼上的滴水兽,尽管那上面被人用粗劣的手法刷上一层灰漆,可提姆还是认出了这最具代表性的地标。
西奥多第一时间反驳:“不,这不可能是哥谭。”
因为此刻,氪星人的超级视力在此畅通无阻。
哥谭是座有历史的城市,大量老旧建筑里都含有铅,哪怕是超人在此都会感觉到拘束。可西奥多来到这儿后,无论地上地下都能透视得一览无余。
罗宾摇了摇头,可能是被这座城市的色调反衬,他的嘴唇看起来也蒙着一层淡淡的灰意。
“你再仔细看。”
滴水兽、钟楼、下水道的走向……
倘若不是有人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