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那是陷害。
究竟是陷害谁,谁又是被牵连的都说不准呢。
诸多疑点之下,那戚家主不严查便罢,还动用私刑把阿堰打得险些没了命,躺了数月才能下榻,这叫她如何能释怀?
她没为难那戚氏,反而视若不见,便知她也是受害的哪一方。
戚氏不出现在她跟前便把了,还非得来她跟前添堵,她嘴上便忍不住冷言相向。
嵇老夫人看向那身子单薄得摇摇欲坠的戚氏,怒道:“你这要做给谁瞧,给我打哪里回哪去!”
听到声音,滢雪抬起了头,望向嵇老夫人。
这是她第一回见嵇堰母亲。
她身子已然被淋透,冷得发抖。目光微移,待与嵇堰的那双漆黑眸子对上之时,忙低垂下眼眸。
当真是胆小。
嵇堰收回目光:“她愿站,母亲不搭理便是。”
嵇老夫人见儿子比方才冷硬了起来,心中更不知是什么滋味,复杂得紧。
临近屋前,脚步一顿,转头瞥了眼庭院中人,又压低声音与身旁的儿子道:“他们父女固然也有错,但到底也受了伤害,且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戚氏与你也确实是有过夫妻之实的,万事便莫要做得太绝了。你去与戚氏说,让她回去,明日再来,我见不见再另说。”
嵇堰点了头,把母亲送入了屋中,嘱咐了顾媪与妹妹好生照顾后,才从中出来。
胡邑不知何时拿着一把伞,见二哥出来,低声道:“干娘也就是嘴硬,但这心肠比谁都软,若不是戚家伤二哥伤得厉害,干娘也不会这么记恨戚氏。”
嵇堰看向庭院中低着头的戚氏,朝胡邑伸了手:“伞给我。”
胡邑把伞递给了二哥。
嵇堰打开伞,从檐下走下。
大雨滂沱,风势也甚猛,才从檐下步出,雨水就争相溅向袍袂。
脚踩着积水而去,鞋面也沾了水。
毕竟并非世家出身,以往在府衙当差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倒是没那么精细讲究。
身后的胡邑也从婢女手中拿了另一把伞紧跟上。
二人尚未行至戚氏身前,便见戚氏身形一晃,身旁的仆妇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扶住了。
在府衙当差时见多了装模作样的人,戚氏是装的,还是真晕,经验之谈,一眼就能瞧出来。
嵇堰走近,才发现去了妆的戚氏的脸苍白憔悴,约莫是受不主晕厥了过去。
是真晕。
仆妇见到郎主,惊惶低下视线:“郎、郎主,是娘子非要在这等着老夫人唤,奴婢劝也劝不动。”
胡邑暗道这些娇女就是娇气,淋一会雨就晕了。
他皱眉道:“还不赶紧把你家娘子送回去。”
仆妇身形不高,扶着人回去还差不多,可现在人都昏迷了,还怎么扶?
仆妇露出了为难之色,窘迫道:“还请郎主再吩咐一人与奴婢把娘子送去青芷院。”
胡邑脸色不虞,但还是上前道:“我来把人送回去。”
正要去抱人,神色沉敛的嵇堰开了口:“你觉得合适?”
胡邑动作一顿,遂反应过来确实不合适:“我去喊下人过来。”
嵇堰盯着晕厥的戚氏,沉默片息,随即上前一步。弯下腰,手臂朝着戚氏腰身一伸,单臂把人直直抱起,犹如单手抱稚童一般轻松,臂力惊人。
滢雪已经昏迷,上半身软塌塌地趴在了宽阔的肩膀上。
或是在梦中梦见孩童时期被父亲抱在怀中的景象,在淅沥雨声中,委屈至极的呢喃喊道:“爹爹,芃芃冷。”
旁人没听清,嵇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芃芃应是戚氏的小字。
被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