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了,姑娘别吹风着凉了。”
滢雪拢了拢衣服,走到门旁,就着半敞的房门往主屋的方向望去。
萝茵也站在一旁,好奇地望向主屋。
主仆二人都有些挠心,想知道这嵇堰是怎么处理的。
主屋这边,嵇堰回了屋,卸下身上的杂物,解开腰间革带之时,屋外忽有轻微脚步声传来。
转身朝房门望去。
门扉上映了两个女子的身影。
戚氏这么晚了不睡?
又捯饬了什么送过来?
沉思片刻,把革带又扣上,随即朝着房门走去。
房门一打开,陌生的脂粉味袭来,在瞧到两个陌生的女子之时,眼瞬息一沉。
两个婢女见房门开了,脸上顿时一喜,朝着那穿着黑色胡服劲衣的郎主盈盈一福身:“奴婢倩倩,湘湘见过郎主。”
这二人是谁,嵇堰不过片刻便心里有了数,抿唇朝着西厢望去。
那屋子的烛火还亮着。
目光一定,看到了那微敞的房门透出的光亮,影影绰绰间好似有人站在门后。
分明把人塞到她那处了,现在倒好,人又回到这了。
沉默片刻,嵇堰道:“去把主母请来。”
说罢转身入了屋中,顺带阖上了房门,隔绝了旁人想跟进来的心思。
二女脸色一僵,望着紧闭的房门,又转头面面相觑。
最后只得一人朝西厢走去。
滢雪看到主屋房门打开,嵇堰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不过片刻,便是看不清,似乎也能感觉到嵇堰往西厢瞅了一眼,让她警惕了起来。
随后也不知与那二女说了什么,不过半会就阖上了房门,随即有个美婢朝着西厢而来。
大意了。
屋中的烛火没熄!
房门也开了半大的门缝,早知就从窗那边瞧了。
在人到西厢前,她把房门阖上。不多时,外边便传来美婢的声音:“郎主请大娘子到主屋去。”
滢雪微微抿唇。
这是叫她去问责的?
滢雪套上外衫,磨蹭了半刻,才披散着一头乌丝出了屋子。
美婢抬眼望去,惊愕了半晌。
今日见到这主母,本就觉得美,时下这般不施脂粉,连发髻都没团,就直直披散,更是美得叫人挪不开目光。
主母这般美,郎主都能冷待了,她们姊妹二人还不如主母,郎主还能瞧得上眼吗?
怔愣间,人已经走了,她连忙跟上。
滢雪走到主屋外,瞧了眼两个美婢,不知为何,不想让这些人看笑话,便开了口朝屋中柔柔的唤“夫君。”
岔腿而坐的嵇堰,听到这一声“夫君”,背脊不禁一挺,随即眼神复杂地看向房门。
两息后,开口:“全进来。”
滢雪见他没有说什么,眉眼弯了弯,推门而入。
嵇堰瞧向她,二人目光相碰。
他收回目光拍了拍长榻旁的空位:“坐下。”
滢雪看了眼没榻几间隔的位置,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捋裙坐下。
一坐下,嵇堰便嗅到了区别于脂粉香的馨香。
这香还怪好闻的。
不同于嵇堰的从容,滢雪到底是清醒的时候与嵇堰这般近,近到他的热息,他所有气息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身体不可避免的有几分僵硬。
她身体的僵硬,嵇堰也感觉到了。
还未有肢体的接触她就如此,再过一些天就要同榻了,她怎么可能扛得住。
迟早会知难而退。
滢雪紧张地捏着手,手心溢出了些许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