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不就在于了解与众不同的世界嘛!
就在她开开心心要拍照的时候,费尔曼忽然停住了脚步。
“姐姐对不起,我累了。”费尔曼才一年级,这个博物院从头走到尾还有些路程,小孩儿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揉揉自己的膝盖,仰头问她,“姐姐你可以抱我吗?”
季晏清温和道:“我可以抱你。”
他虽然笑着,纤长眼睫之后的浅棕色眼眸却隐隐约约含着警告意味。
费尔曼抱紧纪惜时的手:“惜时姐姐,这个哥哥好坏,他用很凶很凶的表情瞪我。”
蹲着的季晏清闻言掀起眼帘,无辜地看向纪惜时。
纪惜时:“……”
怎么这样也左右为难啊!
还有季晏清为什么要和小孩子争啊?也太奇怪了!
纪惜时决定把这种行为划分在男性心里争强好胜的本能里,她喝完饮料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已经够大了,”季晏清说,“我八岁的时候绝对不会请哥哥或者姐姐抱着自己。”
费尔曼理直气壮道:“那一定是因为你没人疼!”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季晏清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浅棕色眼眸中的情绪迅速褪去,只剩下眼底冰冷冷的色泽。
纪惜时提高了声音:“费尔曼!不可以这么说。”
她骤然察觉到了危险,按着小少年的头向下一弯:“和哥哥道歉,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费尔曼看不清前面,他下意识地按照纪惜时说的做:“……对不起哥哥。”
只是几秒的时间,季晏清迅速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他浅浅笑了一下:“没关系。”
这个笑容和以前的没什么区别,但纪惜时却觉得背后一凉,她拉着费尔曼将他送回了馆长那里,说下次有空会过来再拜访,随后回到了季晏清身边。
他站在一众标本的中央。
少年低着头,似乎只是在整理出行途中无意间有些凌乱的袖口,柔软的短发向着前方垂落,灯光落下来、阴影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纪惜时:“费尔曼只是开玩笑…会长,你没事吧?”
不用说,纪惜时都能猜到季晏清家里不会比陆衡也家里好到哪里去。周诗雨以前就说过,豪门里就没几个家庭是幸福美满的。
只是窥探人家的隐私不太好,纪惜时只能这样说。
季晏清抬起头,他似乎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天使般的面容挂着浅浅的笑容,语气似是有些无奈:“我看起来有那么恐怖吗?……我没有介意。”
纪惜时短暂的松了口气。
她说:“那我们回去吧?”
季晏清点头。
这似乎已经是第三次,季晏清在纪惜时面前那泄露自己额外的情绪。
回程的路上他并未保持沉默,学生会长问她最喜欢什么生物,并且会围绕着纪惜时感兴趣的生物延伸出各式各样的故事。
这些信息量比起在博物院中的要更加充沛,因为许多都是本地人清楚、但只是流传在民间的故事。
季晏清微微挑眉:“怎么看着我?”
纪惜时小声说:“会长,如果感觉累的话,休息一下吧。”
季晏清笑容微僵硬。
季晏清有个…坏习惯。
他是个始终都戴着完美假面的人,在家族、在学校中力求是什么事都做到完美无缺。
但有时候不是这样。
这种情绪泄露的状况,证明了他似乎确实在卸下对纪惜时的防备心,想要把自己不完美甚至不堪的面貌剖开给她看。
在见识到我所有的负面以后,还会有人留在我的身边吗?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