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又消失得不留一点痕迹。
心里那一丝被当小孩教训的别扭,也莫名突然消失不见。
顾璋故意装作不知道是秋娘授意的,昂着头问顾大根:“那爹不怕娘说你吗?”
顾大根眼睛瞪大,秋娘才不会说他。
“快吃你的。”
顾璋用手将鸡蛋掰开成两半,趁着顾大根不注意,将一半的鸡蛋塞到他嘴里:“爹和我一起吃。”
他看向顾大根的眼神里也带着点担忧,春日劳作疲乏、跳下水救人,一路又在牛车上吹凉风,再健壮的体格也不能这么糟蹋。
不知道夜晚会不会发烧。
顾大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喂进去了。
本来就掰开的鸡蛋,吃到了嘴里都碎了,不可能吐出来了。
顾大根微微愣住。
顾璋随即自己也低头吃了起来。
一双手捧着半个鸡蛋,无比珍惜地小口品尝。
蛋白和蛋黄混合的香味在舌尖蔓延,蛋白质给人无以复加的满足感,顾璋吃得幸福地眯起眼。
没变异前的鸡蛋,原来是这样的美妙的滋味。
小人儿周身洋溢着幸福,脸上表情享受得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顾大根看着,觉得心都软了。
嘴里鸡蛋滋味,似乎比往日里美味许多倍。
不知不觉,笑容都咧开到了耳根。
他家娃知道心疼人嘞!
***
秋娘出了门,去看了灶下面柴火堆里的鸡。
这鸡汤要在灶下面的柴火堆里埋一夜,这样炖汤既不费柴,又补身子,味道也好。
永河村里都是这么做鸡汤的。
她想好了,炖好了之后,分成三份,一份给小石头留着,这几天补身子,一份给村长家送去,最后一份,家里人分了吃。
最近日子苦,都要补补才行,不然身子骨都要熬坏了。
她体验过那种滋味,有时候宁愿少存点钱,也不能太苛待嘴。
王氏这时候小心翼翼地走进灶房来,手里还捏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布袋。
她小心翼翼问道:“秋娘,我看到你搁在柜子里的药包了,家里的钱应该花得差不多了吧?”
她老婆子虽然不管家,但是家里的进项,心中还是有成算的。
她知道秋娘原本打算攒一攒钱,送孩子去县城读书的,一两年也好,交了县城的朋友,就好找活计了。
不过可惜,这笔钱才开始攒不久,可能已经花了大半。
秋娘也不避:“确实没啥钱了,不过不要紧,咱手里不是还有一批手工要交吗?娘你别怕,有我呢。”
秋娘仔细算过了,家里的存粮加上山里的野菜,完全能撑到六七月,而五月底,地里的麦就可以收了,收完了还能接着种苞谷。
能撑过去的。
钱花了就花了,一家人整整齐齐,总归是比钱重要的。
王氏小心打开手上的小布袋,递过去:“你之前给我的钱我都攒着呢,你拿着应应急。”
王氏将小布袋塞到秋娘手里,像是生怕她不收一样,塞完就跑。
一路小跑到菩萨像面前,拜了拜:“菩萨保佑,保佑我家小石头平平安安,保佑一家人都好好的。以后小石头出息了,一定让他给您塑金身。”
***
翌日。
顾大根睁开眼,就感觉到额头上软乎乎的。
儿子就在旁边,小手在摸他头。
顾大根利索地坐起来,抓住儿子作乱的小手:“做什么?”
秋娘端着鸡汤进来道:“小石头担心你起烧,心疼你呢。”
顾大根粗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