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府君瞧了瞧树上的脸,也在惋惜,“是只差一步之遥,可惜了。”
潘垚:“是啊,好生可惜。”
就跟她们考试一样,要是考了99.5,任是谁,那绝对都得懊恼丢掉的0.5分,懊恼自己不认真,粗心马虎了。
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丢了那点点分数,要是再认真一点,那就满分了!
倘若考了五六十,七八十,那就不多想了。
就跟何金成一样,卷子往书包里一塞,手指头顶一顶鼻头,从课桌肚子里掏出牛皮筋扎好的洋画儿,气势汹汹冲进小娃娃堆里,来个决战三天三夜!
卷子?那是啥东西,阿爸的笔迹,他都会临摹了!
就是因为只差这么一点点的距离,功亏一篑,这才让人扼腕。
……
借发行功德一事,玉镜府君想了想,微微点头,“就是土土你得辛苦些了。”
绘了符纹,炼成符纹液,这还未完事,还得去市里贩卖
只有旁人受了这份生发恩,功德才积下。
玉镜府君想起,他曾经收过的一位门徒便是皮行,所谓皮行,那是江湖上卖狗皮膏药的。
他记得,自己收那门徒进山门时,他便是卖了膏药和客人有了纠纷,还差点惹上了人命官司,百口莫辩,后来无事了,有些心灰意冷,干脆跟着自己入了山门,不再做这皮行的生意。
世间门规矩就是如此,不一定是东西不好,而是东西没有冠以世俗承认的身份,如此,它便少了一份正统。
也就是俗称的,三无产品不好卖。
潘垚眼睛一亮,“府君还记得那皮行?老仙儿说了,那是我们的师祖。”
“没事,我不怕辛苦,顾菟冬眠去了,还有阿大帮着我。”
潘垚满不在意,辛苦算啥,只要不心酸就成!她的东西好,保准不会被人砸摊子。
瞧着潘垚干劲十足的样子,玉镜府君眼里也染着笑意。
……
潘垚掐了手诀,此处寒风骤起,风如飓风,愈来愈烈,绕着大榕树刮个不停,犹如绿海的华盖摇摆,一片片椭圆的树叶从枝头落下。
它们卷在寒风之中,如绿绸一般朝潘垚涌来。
玉镜府君立在一旁,宽袍簌簌而动,他没有插手,只目光落在于绿意中掐着手诀的潘垚身上。
只见她眉眼微沉,满是认真,指尖萦绕一点灵气,下一刻,速速绘了灵符,掌心一推,符纹落在那汪洋的绿意中。
一片片绿叶沾了符纹,化作绿色的液体,随着手诀指引,落入早备在一旁的一口瓮坛中。
“成了。”潘垚欢喜。
她转过头,就见玉镜府君也在瞧着自己,当下,潘垚毫不吝啬地露了大笑脸,眉眼弯弯。
玉镜府君也笑了笑。
再瞧大榕树,只见它依旧绿叶繁茂,气须低垂,于风中就像一团绿云漂浮。
显然,这般繁茂的大榕树,就算被借了发,它也还剩许多,不必担心它自己被借秃了。
这一次,再看树干上那微微凸起的木脸,潘垚倒是没有那惋惜的惆怅了。
只要有努力的方向就成。
无需多想,去做就是了。
……
不知不觉,天空出现一道鱼肚白,东边的云都被染了光彩。
“天要亮了。”
潘垚指着东边的云,回头看玉镜府君,道,“府君,咱们就看了日出再下山吧。”
玉镜府君顺着潘垚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日头还未出现,浮云却先一步预告了天明。
装着绿意的瓮坛在灵炁的作用下,一点点变小,最后成了小酒坛大小,抱在怀中恰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