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犒劳辛苦一年的自己,再陪伴陪伴孩子的时候。
横幅一拉,广告一打,这蔷薇马戏保准是高朋满座,财源滚滚来!
……
听到锦旗,赤练先僵了僵,再听到拉横幅,瞥了一眼潘垚,想着又是滚头,又是扭腰甩头的自己,赤练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下往上冒,两只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当真是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多大都成,她一定变小变小,直接钻进去不可!
只是蛇类冷血,再是烧,那脸蛋也是冷白的色泽,瞅过去就像臭着一张脸一样。
翁志仙的声音小声了些,拿眼睛去看潘垚。
他说错什么了吗?
潘垚投去宽慰的一笑,示意不要紧。
“翁叔,刚刚这儿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吧,黑黢黢的,路上就只瞧见我的手电筒光亮了。”
听翁志仙这么说,潘垚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想了想,还是使了望气术。
半阖未阖着眼看了看这一处山峦,很快,万物氤氲着如雾似岚的气场,绿的青山,黄的泥土,蓝的水炁,金的石头……
没有生命被埋,人没有,小动物也没有。
潘垚松了口气。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瞄过一处,停顿了下来。
那块石头……
就在这时,就听赤练开口,道,“你不必谢我,是我欠你一份因果,今日这一遭,算是了结了你我之间的因果。”
潘垚和翁志仙都朝赤练看去,穿黑红连衣裙的女子停顿了下,目光落在翁志仙身上,神情有些复杂,还是道。
“当年在月亮湾,是我咬了你,当时蛇毒入体,害你没了性命。”
时间真快,当年那小小的孩子,如今也长这么大了?
翁志仙瞪大了眼睛。
是那条小蛇?
乖乖!
这是吃了什么?瘦肉精吗?
只二十多年的时间,小蛇就能长成这么一大坨?
翁志仙想着方才瞧见的蛇身,那都不能说是蛇,得说蟒了吧。
诡异的,一人一妖都在感叹年月可怕,直让记忆中的人和妖改头换面,全然不一样,也是俗称的杀猪刀。
潘垚也意外,赤练竟然是咬了翁志仙的那条小蛇。
……
另一边,赤练想着,那时大榕树用自己的机缘换了翁志仙的生机,小孩醒后,摸着手,没有瞧到伤口,还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又捡了些柴禾,跌跌撞撞地下了山。
那时,自己满心懊恼,瞧着树干上微浮的人脸,是又悔又恨,悔恨自己迷糊,竟然咬了人,也气那小娃娃不顶事,皮脆成这样,只这样咬一口,破了点皮,竟然就中毒死了?
明明她就不是什么剧毒的蛇!
可她也知道,归根究底,和小孩没半点关系,咬人的是她,决定救人的大榕树,由始至终,小孩只是被动的承受。
下山时候,她送了小孩下山,心里难过得厉害,也迷茫得厉害。
大榕树没了化形的机缘,以往清幽又漂亮的月亮湾,那条自己打小爬到大的气根,最喜欢的窝,每瞧一眼,莫名地就难过一次。
吞吐起月华都不得劲儿了。
后来,她蜕了蛇皮,化了形,山里来了个蔷薇花妖和虎妖,瞧着大榕树那浮着木脸的枝干惋惜不已,问她要不要一道下山,她想了想,便同意了。
“你应该不记得,”赤练解释,“有一回冬夜,你爬了树洞,我就在洞里,把你给咬了……”
“我记得!”话还未说完,翁志仙便打断了,“小大仙帮我瞧了,我也都记起来了,小大仙告诉我了,是大榕树将机缘给予了我,我这才活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