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弟弟王像三匹脱缰野马一样朝外跑时,西尔一低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小心地抱住自己尾巴尖的呼呼。
他蹲坐下来,尽可能地跟呼呼平视,语带关切地问:“呼呼不想出去玩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了?”
难道是刚破壳的幼崽身体比较虚弱,猛然在高空吹那么久的冷风,不小心着凉了吗?
西尔越想越担心了。
他的确从没听说过体质优越的龙族还会遇到伤风感冒……但之前也没有龙亲手抚养过幼崽啊。
龙崽的体质肯定不可能跟亚成年、或是成年巨龙比,尤其是刚破壳的时候,脆弱一些,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呼呼似懂非懂地听着,半晌后才想起要用力摇头。
她没有不舒服,只是,不想跟一听就很吵闹的哥哥们出去玩。
她想跟闻起来和摸起来都很舒服的西尔爸爸在一起睡觉……难道不可以吗?
看着土龙宝宝在摇头后,就怯生生地将他的尾巴尖抱得更紧了一点,好像生怕他会强硬地抽走一样,西尔的心一下软透了。
他转念一想,大概猜到了呼呼的想法,于是轻柔地揉了揉呼呼的小脑袋,以及那两个刚长出来的小鼓包——那是未来龙角的位置:“你刚破壳,肯定还想再睡睡觉吧?那就跟爸爸一起睡吧,让那些调皮蛋哥哥们自己去玩。”反正睡觉的崽崽又不需要照顾,跟他一起睡而已。
非要把泡泡他们赶出去,实在是因为他们太能闹腾了,除非真的累了,否则根本坐不住。
呼呼听懂了,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土龙幼崽就像捧着新娘婚纱的曳地后摆的花童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犹如黄金铸成的尾巴尖,一点不让它蹭到地上,好像这是一桩多么重要的任务。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弗雷姆叔叔的虎视眈眈,当西尔找好地方趴下,开始例行公事地孵小五的时候,她也有样学样地躺了下来。
刚躺下,她又舍不得放开漂亮的尾巴尖,于是很自然地掏出了一点自己的土系天赋,眨眼间就地钻了个够把她大半个身体都埋进去的坑,灵活得像只土拨鼠一样钻了进去,接着美滋滋地拿西尔爸爸的尾巴尖当一床小被子,虚盖到了自己微鼓的肚肚上。
这一串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看得西尔忍俊不禁。
虽然尾巴尖对他来说是比较敏感的部位,一直被这么折腾,感觉痒痒的……但小龙崽喜欢玩,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龙铁石心肠到能拒绝一只试图把自己的尾巴当小被几盖的龙龙幼崽?
只能宠着了。
小金龙爸爸溺爱地看着幼崽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很快就进入梦乡后,也就放心了。
他刚转身,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火红色竖瞳,当场小吓了一跳:“弗雷姆?”
好友什么时候凑这么近了?
他本能地想往后退一点,但理智又告诉他这是自己最信任的伙伴,于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拉开社交距离的本能。
“生命树果。”
弗雷姆忽然开口。
“啊!”
西尔一个激灵。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回来就光顾着幼崽们和迟迟不破壳的龙蛋小五了,居然把马上就要变质的那么重要的生命树果给忘了个干净!
一想到自己居然把弗雷姆难得拜托他做的事给疏忽了、居然还要对方提醒才想起来,西尔就感到羞愧极了。
他忙不迭地从绿色的大兜兜深处翻出被妥善封存的那枚生命果,确认它完好无损后,立即就递向弗雷姆,同时不停地道着歉:“对不起,真的太对不起了,我的朋友。请你原谅我,我是不小心忘记了,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