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彻底陷入昏睡,男人在一旁冷眼旁观了许久,意味深长地道:“森鸥外,你果然……不是一个单纯倒卖情报的地下黑医。”
之前就一直站在那儿,也不愿搭一把手么?
森鸥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他的评价,和善的面具下漏出了一丝一反常态的攻击性:“我有过从军经验,这不是你们也知道的事情吗?”
这话说得不太委婉温和,但似乎并不让对方有多反感,男人站在那,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研究员发出低低的惊呼,在一旁解释道:“2号的身体比较虚弱,现在还是不要对他太粗暴了……他的肚子里还有……”
森鸥外抬起头看他一眼,声音里有些疑惑:“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怎么了?让我看看。”
那实验体已经陷入再一次的昏睡,此刻安静了许多,森鸥外视线下移,看到他从胸腔以下有一条近乎狰狞的红色缝线。这家伙大概曾经也是某个组织的一员,现在却沦落成为孕育物体的母床了。
真可怜啊,人到了这个地步,连最基本的尊严也会丧失,死亡的自由也会失去。
他看到对方即便仍在昏迷,却还在痛苦地颤抖,缝线内的红色色块逐渐收缩,像是皮肉底下有什么活着的东西正在呼吸。
“他这是……?”
研究员终于将话说完:“他肚子里还养着2号……现阶段如果死了那就麻烦了。”
实验体只是寄生物,原来不是这个人形?
森鸥外眉毛拧起,将一旁的实验记录拿来看了看,这一次,身旁站着的那个男人并未对他多加阻止,只是不声不响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三济会啊……”
他看到了资料上熟悉的名字,微微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这样念出了声,然后开口:“我有问题要问。”
研究员走了过来,露出倾听的姿态。
他将文件夹“啪”地一声合上,抬头问道:“实验体都是从击败的组织里被运来的成员吗?”
……
太阳逐渐西沉,他也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走出了港口Mafia的大门。
只是随着距离诊所的位置越来越近,森鸥外行进的姿态也开始越来越萎靡了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肩膀一点点以匀速垮了下去,无精打采且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一副早已被掏空了精气神的社畜模样。
强撑了一整天的那口气在回到家的时候就散掉了,他像被抽走了骨头的泥巴一样倚着门框,随即拉长了声音:“我回来了——好累好累好累……”
森式诊所没有所谓的迎接归来的人的习惯,森鸥外叫了一嗓子给空气听,两个孩子依旧各干各的事,一个在读书,一个在画画,连头都没有抬起一下。
森鸥外:“……”
呜呜,好冷淡。
既然没人站起来迎接,森鸥外只能一个人落寂地坐下,他的周身萦绕着萧瑟的气息,宛若一个八十几的独居老人。他抬起头向四周一看,骤然发现诊所已经大变样,恢复了过往的整洁。
早在自己回到家前,东西已经被彻底收拾好了。
原本被翻得七零八落的大小抽屉也全部被清理干净,里面倒出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也被一一被收纳回了原本所在的地方。那本被揉得破损的细菌学笔记正好好的摆在太宰治的手边,皱起的封皮上细细铺了一层透明胶带,像是被人用巧手细心地贴合过。
太宰治依旧在看着手上的大部头,似乎没被外界所影响。但不用那孩子开口,他也很清楚地明白,在他离开的这一个下午,是太宰治盘着腿坐在地板,慢慢将东西贴好复原的。
因为距离的缘故,其实爱丽丝也并没有在这个房子里待太久,这一整天坐在诊所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