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不解其意,但还是如实回答:“四桶,怎么?”
周妩手指继续引火似的描圈绕画,她喃喃对他说:“对你来说刚刚好,可我这样泡得久,感觉有些难受了。”
容与背脊挺直,立刻关切,口吻认真:“觉得哪里不舒服?你肌肤细嫩,是不是这药对你不好……”
“不是。”周妩故作为难的语气,缓声说,“是水面快没过我肩头了,这么满当,我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呛到水。”
容与原本为不冒犯她,刻意将手别在背后,可听她娇气诉完苦,便立刻失了原则,他横过手臂,拦腰,护牢,慢慢将她往上托举。
“这样会好一些?”
“好一些,可你会不会太累?”
容与摇头。
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力能举千钧的强壮臂膀,托一个软娇娇又能成什么问题?他就是如此搂抱她一天也无妨打紧的。
可没过一会儿,容与便觉自己说了大话,他根本无法抱得太久,倒不是因为力气,而是周妩总娇气地发出些引入遐想的哼声。
她似乎很怕痒,他又动手托在她腰窝上的敏感位置,故而只要稍变换力道,她便要发嗲哼喘,可若不换,他又怕扶不稳她。
“容与哥哥,我怕痒,你,你别……”她再次请求轻呼。
容与咬紧牙,这话简直烧在他心坎上。
还有那语气,仿佛他扶住的不是她腰窝,而是自己,然后,他迫着她降坐。
容与咬咬牙,想她单纯,怎可知他心里有多脏?
周妩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门外,叶儿总将她视作勾引门主的狐狸精,明里暗里耍心思,那她也不能白担这虚名,于是方才她刻意弄出喘息动静,倒要看看她反应如何。
可她实在是高看了叶儿,不想她承受能力居然这么差,她才刚刻意哼了两声,便见那身影落荒而逃,实在一点趣味都无。
等她收回眼,回了神,目光再看向容与,这才终于察觉,他的喘息声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粗沉。
“容与哥哥,你不舒服吗?”
“阿妩。”容与眉心凝蹙,像是隐忍极致,可最终还是泄了力,“阿妩,坐下,可以吗?”
她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
恳求,又似绝望。
可坐下?
周妩不解,懵懂地歪头看向他。
容与对自己厌恶至极,他挣扎着,也痛苦着,最后却依旧一把收力,叫她完全无措地直直跌坐下去,他做成了他内心阴暗处一直想做的恶事。
如此,她高出水面不少,再不怕会呛到水。
可他却在她面前低了下去。
在周妩慢慢察觉后不可思议的嘤声中,容与陷入极端矛盾之中,他一面觉得此声勾挠得悦耳,一面又自我厌弃到甚至想用自戕来谢罪。
她是他心中圣洁,却在今日被抵卑劣与肮晦,哪怕隔衣。
若她流泪,他一定会亲自将戕命的匕首递进她手里。
只是那样,污血是否会沾脏阿妩的手?
就如现在,他也正在弄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