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街首饰铺出来的萧钦, 将刚刚细心挑选的几样新兴花式的绒花簪交给身边亲从,上马后,他沉声吩咐:“将匣中这些, 还有宫里头新得来的邻国朝贡金翠裙钗,全部都快马加鞭送到玉莲楼,此事你亲自去办,切记不可声张。”
那属下应声得令,二人驾马骈行向王府方向返回。
途中路过一茶楼, 临闹市街头, 熙攘喧嚣, 他们不得不勒紧缰绳,将马速放减,以防伤到过路百姓。
屹王单手勒缰, 高坐于膘壮黑鬓马上, 挺拔威凛, 他目光始终专注于前, 眉眼间透出的阴鸷锋利,叫两侧行人纷纷垂首避目,不敢抬眼与其相视。
见状,屹王身边的亲随王轩自是习以为常,他在后紧跟,姿态高高,只是慢骑于市实在无聊, 他目光左右环视, 无意间门向斜前方觑看了一眼,不成想,这一看还真叫他见识到了趣事, 当即不禁眉梢扬挑,笑得深意。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竟这般大胆,二楼临窗,又非什么绝对隐秘之所,她就敢和情郎这么腻歪地凑身亲热,又搂又抱的白日孟浪,还真是,够骚。
王轩武艺出众,却是个贪色之徒。不过他在大事上一向靠得住,先前近辽鏖战中,他几次舍生忘死救下萧钦,算得至忠,故而萧钦才肯容忍他那点粗鄙脾性,愿意留他在身边护卫。
萧钦偏过头,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抻着脖子在看什么?”
“啊……”王轩立刻尴尬回神,呲着牙抬手挠了挠头,“回殿下,没,没看什么。”
他一心虚,说话就不利索。
萧钦眯了眯眼,觑着他,不厉显威,“不说实话?”
王轩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将眼神往茶馆二楼瞟,结果再次定睛,人却不见,他摸了摸鼻尖,犯疑道:“哎怎么回事,方才那窗口边上明明站着个美人,还被人掐腰搂着亲,属下可看得真真的。”
萧钦越听脸色越难看,他顺着王轩眼神示意的方向草草略过一眼,入目半个人影都没有,他拧眉,开口语气颇为不耐烦。
“什么最误你的事儿,不知道?身边没女人就活不了?”
王轩骇然,当即垂目不敢言。
萧钦收回目光,知他这个德性改不了,紧接想到什么,又开口。
“刈国新进岁贡,此次随同使团一起进京的,还有不少江南温婉美人,个个才貌出众,娇嫩如花,父皇恩赏,给咱们屹王府也雨露均沾地送来了两位,其一,我赏给了闫为桉,他倒是乐得不行,连连谢恩,另外一个,我赐给了沈牧,他却不识抬举,拒绝了本王的好意。”
王轩认真道:“沈大人再怎么说,目前在明面上还是太子的臣僚,若贸然得一刈女赏赐,实在太过引人注目,这样更不利于我们之后行事。”
“他也是这样的说辞。”萧钦口吻淡淡,不明意味,“但愿,他真是这么想。”
说罢,萧钦又望向王轩一眼,当他方才生幻是太缺女人的缘故,于是慷慨道:“沈牧不要的,若本王再赐给你,嫌不嫌?”
“属下不敢!”
萧钦不语,目光未移。
王轩会意,再次出声:“殿下恩赏,是臣属之幸,只怕无功受禄,受之有愧。”
“给你就收着,收房泄泄火,别再凭空瞎想,下次跟我出来若再这么丢人现眼,先罚你三十军棍。”
王轩立刻谢恩,只是他心中依旧狐疑,方才他明明看得真切——娇娜身段,盈盈细腰,一掌就可完全掐握过来,光个侧影,映现出从腰到臀那段致命弧线,简直一瞧便知,此女定是个勾魂尤物,可前一刻还历历在目的妖精模样,转眼窗边就没了人影儿,若非顾忌殿下还在,他非要弄个究竟,亲自上楼搜查一遍才能罢休。
萧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