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担心他在基地营养跟不上,总是担心他在这里受苦。
沈牧看着房顶乌黑的瓦片,一片叠着一片,那就像是他在戈壁滩上的日子,一天一个月一年,规规整整地排成了长队,前面乌压压一片,后面还看不到尽头。
他在戈壁滩已经待了七年了,前面一个七年,后面还不知道有几个七年在等着他。
他有同事从六十年代就开始扎根航天的,沈牧时常听他们说起过往从前,半生都奉献给工作了,留给妻儿的时间少得可怜。他的柳烟凝那么漂亮,那么能干,他不想让她的与圣杯变成他同事妻子那样,半辈子都在等候着丈夫归来,熬完了青春也等不到。
沈牧眉头紧蹙,想起柳烟凝,他的心脏会不由自主地抽疼,即使这样,沈牧都不愿意停止思念,他的余生或许都要奉献给这片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他不能让柳烟凝的心也熬成戈壁滩。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沈主任,沈主任,你在家吗?”
沈牧一惊,将眼角的眼泪匆忙抹去,穿上鞋走到门口,这房间太小了,走几步就到了,拉开门,外面站在的是小张,小张看到他,笑道:“龚领导让您去找他呢,好像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沈牧听说是龚扬找他,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道了谢就掩上门去了。
到了办公室,龚扬已经接完了电话,他疑惑地看向沈牧,沈牧看起来确实精神不太好,难不成是真病了?怎么他不知道,远在首都的刘院长倒先知道了?
“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龚扬眉头紧皱,开什么玩笑,沈牧可是顶梁柱,他要是倒下了,这个计划起码得往后推半年。
沈牧莫名其妙,“没有啊,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可别想马虎我,刘院长都知道你生病的事情了,我竟然不知道,这像话吗?传出去,别人还当我虐待手底下的人呢。”
“真没有。”沈牧见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工作上的要紧事,没心情跟他啰嗦,转身就要走。
“沈牧,你站住!”龚扬吹胡子瞪眼的,“这就是你对待上级的态度?”
沈牧吸了口气,“我还有别的事情,没别的事,我先撤了。”
龚扬走到沈牧身边,先将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沈牧,你哪里不舒服,真有哪不舒服,要趁早说出来,我们好给你安排医生治疗,别拖严重了。”
沈牧知道龚扬是在关心他,但是这个关心来得太莫名其妙且不合时宜,他此时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做解释,“我真没事,你听谁说我不舒服?”
“老刘。”
“谁?”
“刘院长。”
沈牧愣了一下,“总院的刘院长?”
龚扬点了点头,“打电话将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不体恤下属,天地良心,沈牧,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有肉我都让你先吃第一口的。”
沈牧彻底愣住,刘院长不会好端端地打电话来问他是不是生病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柳烟凝给刘院长打电话说了什么,而中午的时候他才跟柳烟凝提了离婚。
这一瞬间,沈牧什么都明白了,柳烟凝一定是以为他生了什么病了,才会提出离婚,所以她给刘院长打电话。
龚扬见沈牧发愣,喊了他好几声,沈牧都没有反应,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什么难以抉择的处境中。
他是多少了解沈牧的,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他推了推沈牧,“怎么了,想得这么入神。”
沈牧看向龚扬,他内心的痛苦沉重得几乎要凝实了,但是这次,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起这个事情。
他摇头,“没事。”
龚扬一把扯住他,“别想骗我,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从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