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询的十二个小时, 肖秉承给易秋找了一间宿舍,让她洗了一个澡。
特勤队里的宿舍条件还不错。
空置的单人间,一打开门, 就能看见木板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子,除此之外,饮水机, 衣柜, 办公桌样样都有。肖秉承给她找了一块新的香皂,半瓶子洗发乳,托一个女警员带给易秋。
喷头很旧,出水不太连贯,好在水温还算稳定。
易秋洗完澡出来,看见肖秉承给她打包了一份吃的,正挂在门把手上。
肖秉承没有进来,独自站在走廊上打电话。
“现在省城的医院到底怎么说,是继续手术, 还是决定转院保守治疗?”
接肖秉承电话的人是以前福利院护理部的主任徐英。由于江惠仪没有子女,福利院交给当地政府以后,她就一直陪着江惠仪在省里的医院治疗癌症。从去年年底开始,江惠仪的病情就一直在恶化,医院早就建议她转到条件更舒服一些的疗养医院去, 但江惠仪本人不同意转院。晚期的局部放疗十分痛苦,徐英和江惠仪的侄子很揪心,但江惠仪不放弃, 他们也不敢提转院的事。
肖秉承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问江惠仪的病情,徐英始料未及。
在徐英的印象里,易明路或活着的时候, 特勤队和福利院的关系很紧密,那个时候,政府的资金和资源有限,加上玉窝特殊的边境地理环境,导致很多孤儿的身份和国籍不明确,因此,程序相对灵活的民办福利院介入,对于缉毒散后的过渡性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后来,易明路牺牲,常江海带起特勤队时,江惠仪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虽然她也强撑着支撑了几年,但最后,还是不得不把福利院交给了政府接手。从此之后,特勤队和江惠仪的私人关系,就基本上断了。而江惠仪也很少主动提及从前和特勤队以及易明路的事。
“哦,我和院长的侄子商量过了,目前还是先不转院,至于手术方面,医生说由于肿瘤已经扩散,所以手术已经没有作用了,目前还是以局部放疗为主,延迟病人的生命。”
徐英说着也有些难过,“但是可能时间也不会太久。”
“她现在人还清醒吗?”
“是清醒的,精神好的时候,还能和我们说话。”
“好。我明天我来省城,到了联系你,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见一见江院长。”
“这个……”
徐英有些犹豫,“这个我可能要问一下院长,再……”
肖秉承打断徐英,“你直接告诉她,我想来问她易秋的事,如果她同意,请你给我回一个电话。最好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前,这样我好安排工作。”
他说完,挂了电话,转身看见易秋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洗完了?”
“嗯。”
“我找人给你拿个吹风机过来。”
“不用了,我也想不睡觉,晾干就好。”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肖秉承身边,扶着走廊的栏杆,朝楼下望去。
宿舍楼不高,但在没有高楼遮挡的玉窝县城里,还是有极好的视野。易秋眯起眼睛,几乎能看见不远处的青蛇峰。
“原来这个地方能看到出阳山。”
肖秉承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我们这里的人从来不看那片山。”
他说完,转身准备走。
“肖叔。”
易秋叫住他,肖秉承边走边说,“你今晚可以在这儿住,有需要找刚才给你送东西的小胡。”
“好,谢谢你肖叔,让我在这里留一晚上。”
肖秉承听到这话,站住了脚步,侧头看着她,“我其实在大果岭就可以放了你,你不惜坐警车,戴手铐也要回来。这对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