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承把手握在膝前, “说出来您可能不会信,是易秋自己说的。”
徐英听完这句话,倒吸了一口气, “她自己说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和杨于波的关系啊?”
江惠仪闭上眼睛,“如果不是你我告诉她的,还能有谁?”
徐英一怔, 随即跌坐在江惠仪的病床边,怔怔地说了个字, “常队长……”
随着徐英说出这个字, 江惠仪的眼前, 浮现出了常江海的那张脸, 和易明路严肃谨慎的性格不同,常江海喜欢笑, 爱和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玩, 虽然他自己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 但他对小孩好像天生就有一套,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而他除了对易秋好之外,对陈慕山也格外地关照。
那个年代, 特勤队的工资并不算太高,常江海也是在升任特勤队队长以后, 才逐渐有了一些积蓄。他还算是一个有些财运和眼光的人, 十多年前,玉窝县城的商业房地产才刚刚开始发展, 常江海一咬牙在县城里买了一套六十来平的房子,最后一倒腾二倒腾地倒腾出了一百来平,
在他牺牲之前, 房子的贷款刚刚还完。因为他没有妻子和孩子,家里唯一的老母亲也早就去世了,唯一的亲人只有和张鹏飞结了婚的那个妹妹文柔。然而,文柔只得到了常江海的抚恤金,常江海自己则留下了一份遗嘱,把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一套商品房和二十多万的存款,全部都捐给江惠仪名下的民间门福利组织。
可是,江惠仪知道,这个人还有一份真正的遗嘱。
遗嘱里的继承者,只有一个人——陈慕山。
常江海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惠仪并不明白。
她甚至不敢在常江海的坟墓前,告诉他,在他牺牲之后没多久,那个继承他一生积蓄的年轻人,就因为运毒被判了刑。可是即便如此,江惠仪还是没有违背常江海的意愿。
如果陈慕山没有判刑坐牢,那么这笔钱,江惠仪会一分不少地转到陈慕山的名下,可是陈慕山在长云监狱一蹲就是年,江惠仪感觉自己时日不多,担心这笔钱最后会真正变成自己名下福利基金的一部分,于是,她找了律师进行遗嘱公正,把常江海的遗产,暂时放到了易秋的手里,但她并没有告诉易秋这笔钱的来历,只说是自己看陈慕山走了弯路,以后在社会上不好谋生,所以留了一笔钱给陈慕山,让易秋代替他保管者,等陈慕山改造完,诚心悔罪,重新走上正道的时候再交给他。
几天钱,易秋用这笔钱预付了陈慕山全部的手术费和后来的住院费用,而她也代替陈慕山,来向江惠仪道过谢。江惠仪看到她的时候,她仍然是从前那副平和,沉默的模样,除了道谢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话。徐英和她讲起小时候的事情,她才打开了话匣。但谈论的话题也很有限,不论徐英怎么问她的工作和感情近况,她都只是一笑带过,并不深讲。
此刻想来,江惠仪有些后悔。
这么多年来,她应该是最了解易秋的人。
易秋已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她是如何接受这件事?此后又决定要做什么?就算易秋还不肯对江惠仪讲述这些内心的想法,可是作为易秋的半个母亲,她又怎么会,从头到尾,一点痕迹都不曾看出来呢?
“江院长。”
肖秉承的声音打断了江惠仪的思绪,也打断了尤曼灵和张鹏飞的失神。
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肖秉承。
肖秉承抬起头,“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徐英发觉江惠仪的身体颤了颤,忙说道:“肖队长,你不要逼惠仪……”
肖秉承没有理会徐英,看着江惠仪的眼睛,继续问道:“特勤队的每一个人都很怕死,可大家为什么要赌上性命往前冲,是因为国家和人民给我们的功勋,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