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
段青涵本就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又被灵气绳索束缚着,根本无法挣扎,原本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散开了,凌乱的铺在地上,而此时他正偏着头倒在地上,一侧的脸被云黛的鞋底踩着,另一侧的脸紧紧贴着地面。
这位万仞阁的大师兄、掌门首徒,何时露出过如此狼狈的一面?
“真可惜呀大师兄,我还真不知道廉耻这两个字是这么写的,我只知这个世界强者为王,而现在,我就是那个强者,你活该被我踩在脚底!”
“云黛,你冷静一下......”
沈长玉想劝阻,可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很难形容云黛此时的语气和神情,她眼底充斥着的扭曲的恨意,甚至令他无法理解。
到底是怎样的仇怨,才会如此深刻?沈长玉甚至隐约觉得,或许在很久很久的过去,云黛其实也是喜欢过段青涵的。
若非真的喜欢过,又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
云黛没有看他,只道:“这是我与我未婚夫的恩怨,还请六师叔不要插手。”
花予和花墨也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好!我们解除婚约!”段青涵突然在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他看向云黛的目光也不再是痛心疾首和不可置信,反倒充满了隐忍的怒意。
云黛笑了起来,她将脚移开了,甚至很好心地把段青涵从地上扶了起来。
“大师兄愿意解除婚约就是最好的,我想师兄也不会愿意来给我当炉鼎的。”
段青涵偏头垂首,躲开了云黛的手,云黛这才发现,此时她这位大师兄的眼底竟然盈满了泪光。
他被她给气哭了。
这还真是有意思。
“六师叔,麻烦你将灵气解开,我与段师兄便趁着这个机会将婚约解除。”
沈长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手指一点,将段青涵和花予、花墨身上的束缚都解开了。
他站在云黛身后,有点警惕,他担心段青涵恼羞成怒之下突然偷袭云黛,但好在他的担忧并没有发生。
段青涵恢复自由后,只认真地整理起了自己凌乱的衣领和头发,并未再表现出任何攻击的意图。
或者说,沈长玉觉得,段青涵对云黛的情绪除了愤怒以外,似乎更多的是失望。
云黛和段青涵的婚约是他们的父母在许多年前为他们定下的,是以精血为引结下的灵契,这种灵契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开的。
他们需要找到一块听天碑,在灵碑前再次以精血为引,才能彻底将契约抹去。
这听天碑并非人造法宝,而是天地灵气自然凝结而成的神碑,在神碑之前许下的契约会完全与命轨绑定,对起誓之人产生无尽的约束力。
因其特殊的功效,人们都戏称这种石碑乃是天道散在大地上的耳朵,于是便有了听天碑的名称。
这种石碑的数量并不少,每个拥有灵脉之地都能找到,万仞阁紫阳峰的山脚便立着一座听天碑,门内弟子结成灵契时,都会选在此处。
“走吧,去听天碑。”
段青涵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他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除了唇角有些突兀的淤青外,单从外表来看,他仍旧是万仞阁的首席弟子,是所有人的大师兄。
云黛不得不承认,段青涵其实大部分时候,是对得起他的身份的,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做出出格的事、说出出格的话。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意外,如果没有她,他也的确是万仞阁未来掌门的不二人选。
云黛神色微敛,不再多想,她推开竹屋的门就走了出去。
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