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心想劝晋王冷静下来,并非多想帮祁宴说话,实则是陪在晋王身边多年,了解晋王性子,不想晋王一怒之下又做出当年与姬琴公主决裂之事,致使日后悔恨。
洪硕看着跪在地上执拗的少年,“大王器重将军,今夜本是打算将那套新打的盔甲送给将军,大王……”
“闭嘴!”晋王冷声斥道。
医工曾告诉晋王切忌动怒,可晋王此刻已怒气难遏,眼前一阵模糊,他手中宝剑脱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晋王看着面前人道:“寡人要处置你们,并非是因为你们私通,而是你们胆大包天,敢欺瞒寡人。你南下之功已与今日之罪相抵,你死罪暂时可免,但活罪难逃。”
晋王长吐一口气:“若早知今日,你是否后悔与和亲公主纠缠不清?”
祁宴默了一刻,只压低身子,“我之功与公主之罪相抵,我之人则任由大王责罚,臣叩谢大王。”
这便是明晃晃的不知悔改。
祁宴躬身再拜。
晋王笑赞:“寡人之外孙还当真有担当。”
“来人,将祁宴带出去,先赏二十鞭!”
卫蓁听得扬起头来,宫中的鞭笞之刑尤为残忍,兼之又是冬日,那刑罚绝非常人能受,卫蓁道:“祁将军身上还有伤,不能再受刑了。”
晋王俯眼望下来,“卫蓁,你替他求情,是想替他挨罚?”
他眯了眯眼,看着已经走到殿外撩袍跪下的少年,吩咐身边侍卫:“公主既然要作陪,你们便将她带出去。”
洪硕劝道:“大王,公主身子娇弱啊。”
晋王不为所动:“压着她,让她好好看看她男人是怎么受刑的。”
卫蓁被束缚着双肩压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冷风呼啸着,鹅毛大雪飘入殿内,落在卫蓁的身上。
卫蓁眼底通红,只听“啪”的清脆的一声响起,那鞭子已经落下,她整个人身子一震,仿佛被鞭笞的人是自己一样。
她用力挣扎,被再次压跪在地,张口欲唤,口鼻却被人捂住,只余下了一片呜咽声。
少年人跪在雪地里,一声不吭,雪珠打湿他的鬓发,他眼神冰寒,骨子里好似有一股韧劲支撑着他。
渐渐的,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落在了卫蓁身上。
她颈窝都沾上了他的血,转过头,朝着上方的晋王跪拜,哽咽道:“孩儿不需少将军之功为我抵罪,孩儿有要事要向大王禀告。大王能否就此停下。”
晋王背手而立,沉默不言。
卫蓁道:“大王可知,除夕宫宴上,那只猛虎袭击大王绝非偶然,大王宫中有内奸,给大王的衣袍薰上了香料,致使野兽发狂,孩儿这几日便是在查此事……”
她咬了咬牙,泪珠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孩儿可为大王找出那人是谁,只求大王放过祁将军。”
晋王转过身来,眉心皱着,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向她身后的少年。
大雪落满少年肩头,那鞭子一道一道落下,抽打在他身上,发出刺穿皮肉的声音。少年渐渐弯了腰,然他双手支撑在地面上,始终不曾趴下,又慢慢地直起身来,与晋王对视着。
晋王看向洪硕:“你去问他,是否知罪。”
洪硕闻言赶紧出去,然而得到的回话却是,“臣不知何罪之有。”
晋王看到少年嘴角渗出了血,那双漂亮的眸子与晋王对视着,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在最后一鞭就要落下之时,门边一道纤细身影,挣脱了士兵的束缚奔了出去。
大雪飘落,少女一身红裙朝着少年扑去,那鞭子上的血接连不断落下来,又淬着冰冷的雪,打在人身上,便是能令人皮开肉绽。
卫蓁颤抖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