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我会告诉他你为何而死,是我杀了你。”
姬妤眼睛瞪大了,仿佛商悯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同样是王族宗室出身,姬妤对同室操戈之事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她也曾经向往过王座,可惜她能力不够,被年长的兄姐们无情碾压,等待她的是“赐婚”,即变相流放。
这种事情很常见,王的儿女不能太少,少则无人继位社稷不稳,也不能太多,多则骨肉相残互相排挤。受排挤的王族子女,被外派和亲算是一条比较好的归宿。
姬妤就是被排挤的那个。
平心而论,她在武国过得并不差,除了没有权力,她什么都有,但权力是她最想有的。没了这一样,其他她拥有的任何事物都索然无味。
陷害、争权、自相残杀,姬妤全都见识过。
谎言在通向权力巅峰的道路上不过是开胃小菜,毛毛雨罢了,她见识过低劣愚蠢的谎言,也见识过高明的兵不见血刃就能杀人的谎言。
可现在商悯对她说,她不打算对商谦说谎,隐瞒她的死因。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姬妤的一双眼睛里全是不解和恐惧,她甚至站了起来,拖动铁索想要走到商悯身边。
可是她才走了两步就跌倒在地,一头黑发也散落在地上。面孔苍白如雪的女人看着商悯,问她:“为什么?”
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商悯难道是想让谦儿认清他这个母亲虚伪恶毒的面目吗?可是这也会让商谦恨上他的姐姐,岂不是得不偿失?
姬妤眼神不定,接着忽然道:“你是不是想借机除掉他!”
她愤怒地扑向铁栏,瞪着商悯:“你早就想除掉谦儿,只是找不到理由,你让他恨你,这样你就能顺理成章地下手了!”
“你是在以己度人。”商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是不是如果换成你,你就会这样做,所以你才如此怀疑我?父亲说,你是梁国的公主,你是不是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事?”
姬妤呆愣地看着她。
商悯不等姬妤说话便道:“我无需对你多解释什么。”
该做的她会做,不该做的那就不做。
商悯不至于仅凭怀疑就要除掉才四岁的孩子,她的肚量没小到那种程度,心也没阴暗到那种程度。
“如果你选择在临死的时候见谦儿,那今年四岁的他就会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而死。如果你不想见谦儿,我会将这个秘密守到他满十岁,然后亲口告诉他真相。”商悯淡淡道。
商谦现在年纪太小,即便很聪慧,也难以理解何为政治,为何母亲和姐姐要杀死彼此,为何父亲和母亲明明是夫妻却形同陌路。
十岁差不多是懂事的年纪了,他理应明白一切。
届时他也会做出抉择。
到底是当武国的二公子、商悯的弟弟,还是当试图谋逆的王后的儿子。
商悯俯视姬妤,面庞在烛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她道:“王后,你好好想想吧。”
姬妤怔怔地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忽然像失掉了全身的力气,半倚着牢门,黑发遮住了她的脸。
过了很久很久,她用微哑的嗓音道:“我不见他了。”
商悯看了看她,认真道:“你的选择和父亲预料的一模一样。”
姬妤闻言无力地笑了一声,“真是……满盘皆输。”
当年老梁王叛乱被诛杀,她的父亲作为受燕皇信任的宗室子弟被抬为梁王,她一下子从高门贵女变成了一国公主,可随着身份提升而来的是兄弟姐妹的防备和猜忌。
在梁国时,她输,后果是被驱逐。在武国时,她输,后果是付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