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信念完,商悯折起信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没敢留下信,而是直接将信纸拿到蜡烛上烧掉,明灭的火光中,信纸所写内容全部化为灰烬。
这封信的内容超乎商悯想象,父亲一向小心,信鹰怕被截获,所以其上内容一般很短,有时还会采用暗号,但是这封信内容很长很长,还写了许多隐秘之事。
这封信绝不是用信鹰送来的,父亲和他在宿阳的线人有别的传信方式,那种传信方式更快更安全。
他甚至知道太后死于妖邪,商悯给他的那封信中根本没提到太后薨逝,短短几天再快的信鹰没法把消息送到武国再送回来。
上古奇物千千万万,说不定父亲和宿阳的线人传信就是通过奇物,不然无法解释消息为何传得那样快。
长阳君观商悯神色凝重,轻声问道:“悯儿,可有什么事?”
“姥姥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宿阳匆忙,父亲只是告诉了我一些他没来得及交代的事。”商悯擦去指尖的灰烬,“他总把我当孩子,不想告诉我太多。”
“有时身处那个位置,不得不有许多额外的考量。”孟修贤安慰道。
信的最后,父亲终究是没告诉商悯她本人是不是三位天命之一。
或许是,或许不是。
是与不是,对于现在的商悯来说没有任何分别了。
因为她相信自己是天命,那个最终将改天换日的天命。
三十年前大学宫院首卜的那一卦上即便没有商悯的位置,商悯也会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大世之争无比残酷,如果天下大乱王朝倾覆,必将以血肉骸骨重塑秩序。
不管谁是天命,此人都有可能是商悯的敌人。
他们想扫除障碍攻破众国登位,武国就是登位道路上的拦路石,反之亦然。每一位天命,每一位想要走上权力之巅的人,他们的敌人都是除了自身以外的所有人。
商悯与郑留,便是这种关系。
他们可以做盟友,但是最后,他们必将成为敌人。因为郑留有野心,他和
商悯一样,就算卦上没有他的姓名,他也不会停止向上爬的步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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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宿阳至今,太后之死是商悯最关心的一件事。
如今知道妖魔苏醒乱世将起,那么太后死于妖邪就不能简单归咎于意外。
那些曾经在神话传说中出现的大妖早就不见了,它们的魂魄被镇压于青铜柱下,但这么多年过去,总会有小妖开智,在人间作乱。
各国朝廷设有一司专门处置此事,该司品阶最高的官职名为“司灵”。
只是妖怪作乱的事情太过罕见,司灵一职早就沦为闲职,仅有少数诸侯国中还有设立,大部分国家早就将司灵这一官职撤下了,九司变为八司。
武国遵循传统,这个官职一直未曾撤下,只是存在感不高,平日里的事务也不多。商悯恶补书本时,也很少在各类书籍中看到司灵相关的记载。
不过燕都宿阳中,还有司灵这个官职,其下官员唤作“灵官”,专门解决各种妖妖鬼鬼的事。
“具体事宜,皇帝不会让外人知晓,不过我曾动用关系,向司灵手下的灵官打探了一番。”孟修贤道,“听说,是有人拿施展了妖法的铜镜献给太后娘娘,太后拿到铜镜后当晚噩梦不止,每夜梦中都反复念叨一个词……”
“什么话?”商悯紧跟着问。
“血债血偿。”孟修贤答道,“噩梦三日后,太后离世。期间皇帝也请了司灵和各门各派奇人异士来为太后解开梦魇,可惜没半点作用。”
“倒真像是被镇压的妖怪怨魂来索命了。”长阳君态度颇有些事不关己,好像死的那个人不是当朝太后。
商悯看了看姥姥和姥